毋望道,&ldo;不了,姨娘既睡着了我就不去看她了,三哥哥代我同她问个好罢,我得空再来。&rdo;语毕微微笑了笑,转身即告辞了。又是一路伴着湖风回了自己的小院子,见几个丫头正拿着扫帚在月季花架下扫地,便问道,&ldo;可是叶子掉得多了?有虫蛀没有?&rdo;小娟道,&ldo;虫蛀倒没有,只如今花苞也掉了。&rdo;&ldo;原是进了秋天了,花落了也是有的。&rdo;打着哈往房门去,翠屏和六儿迎出来问情况,毋望道,&ldo;没什么,又活过来了。我乏得很,先眯会子罢,吃饭再叫我。&rdo;沾着了榻,倒头便睡了。&rdo;翠屏道,&ldo;我还想问她有什么想吃的没有,这就睡着了。&rdo;六儿道,&ldo;你还不知道她么,问她也是随意,我昨儿看见有一筐银杏呢,咱们剥了炒鸡丁儿吃罢。&rdo;两个人一合计,拉着手往小厨房去了,主子睡了她们便各干各的事,毋望又是个不烦人的,也不用担心她中间叫,别的院里的丫头常眼热她们,说有赏钱,活又轻省,还不挨骂,过得同姑娘一样的日子,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每每此时,翠屏免不得冷哼道,&ldo;咱们才分来那会子,是谁笑咱们跟了寒酸的乡下人的?可见都是眼皮子浅的咱们姑娘次过了谁去了?可比朱门绣户里的什么小姐强了不知多少&rdo;厨房里的妈妈是老太太拨来的,原先只伺候老太太一个人的饮食,手艺出奇的好,如今到了这里便做了大锅饭大家受用,小院里的人各个胖了些,前儿过了称,姑娘竟长了二斤,愈发的细白圆润,唇上颊上连胭脂也不用打了,气色好得那样,往那儿一站,玉雕的人一般,加上院里的几个丫头长得也水灵,外头都管这里叫美人窝了。众人没了什么活干,都聚到小厨房里帮忙,张罗了半个时辰,饭菜也齐全了,翠屏推了六儿道,&ldo;快去叫醒姑娘,没得又睡到明儿去&rdo;六儿应了往正屋里去,见她家姑娘竟起来了,在桌前画画呢,便笑道,&ldo;今儿是怎么了,不叫你你也醒了?&rdo;毋望道,&ldo;时候睡长了下半晌怎么办你过会子帮我打听打听如意楼的消息,看三爷又挨打没有。&rdo;六儿道是,喊厨房里的人来布了菜,毋望糙糙吃完了又倚窗看书,丫头们收拾了也自去吃,毋望看了会子书脖子酸,便换到榻上躺着看,看累了又打会儿盹,一下午也就消磨完了。等到了晚上,眼看着天要黑了,屋里才掌了灯,老太太那里打发人来说,明儿几位姑奶奶都要回来瞧姑娘,叫姑娘早早过老太太那儿去。毋望点了头,问,&ldo;老太太今日可好些?&rdo;小丫头答道,&ldo;比前儿好了些,夜里也不咳嗽了。&rdo;又道,&ldo;我上回瞧姑娘给老太太做的眉勒怪好看的,把样子借我照着剪一块罢。&rdo;毋望喊了六儿把箱子里十来个纸板样子拿了来,道,&ldo;我这里统共这几个样子,你都拿去罢。&rdo;那丫头道,&ldo;我听说姑娘的脚同我的一样大,上月得了几块上好的绒布,正做鞋呢,给姑娘也做两双罢,等做得了再给姑娘送来。&rdo;说完福了福,抿嘴一笑退了出去。六儿朝门外白了一眼道,&ldo;谁稀罕,拿了她的鞋,姑娘不知还要用什么赏她呢。&rdo;&ldo;人家或者是一片好意,给你说得这么不堪。&rdo;毋望道,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的梳头。六儿傻笑了两声道,&ldo;姑娘叫我打听的事儿我问着了,三老爷只责备了几句,并没有动手打,眼下好好的,姑娘放心罢。&rdo;毋望长出一口气道,&ldo;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往后不知怎么样呢&rdo;吩咐六儿休息,自己端着油灯进里间歇着去了。第二日一早换了衣裳,进过香后往老太太那儿去,进门后见家里女眷都到齐了,连一直称病的茗玉也来了,毋望一一行了礼才坐到老太太身边,老太太一面拍着她的手,一面朝管事嬷嬷道,&ldo;可打发了人到街口候着了?都这会子了怎么还没来?&rdo;大太太笑道,&ldo;老太太盼闺女盼得这样几位姑奶奶儿女都那么大了,还怕认不得家么&rdo;谢老太太神秘笑道,&ldo;我哪里是盼她们,我是盼着三丫头带回来的女孩儿呢&rdo;茗玉道,&ldo;什么女孩儿?&rdo;谢老太太动了动腿,毋望知她必是一个姿势久了有些难受,忙给她活动揉捏,老太太赞许的撸撸她的头发,边道,&ldo;是三丫头的庶女,闵姑爷的小老婆养的,今年十六,带了来给咱们瞧瞧,若过得去就给笃哥儿订下来,老三家的,你可要做婆婆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