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古二人围着那两块大石头又敲又打,忙乎了半天,才找出石顶上有一处质地略微不同。
闻平邦掏出匕首猛砸,石屑应声而落,露出个杯口粗细的小洞。寻了根树枝探进去一搅,厚厚的石壁下,果然是个窟窿。
古平国晃亮火折子,扔了进去,眯着眼睛一瞧,里面黄澄澄的一片——只这一块石头里的金子,少说也要有上万两。
他喜得不知所措,咧着嘴呵呵傻笑:“原来师父那老东西把咱俩关在金窝里面,这可不知该如何谢谢他了!”
又去看另一块石头,也是一般无二。
二人不敢声张,抹了两把泥,把小洞封好。哼着小曲,悄悄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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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入斗和上官屏自雁门关南下。
过关之时,原守军得知二人着急赶路,牵来一群马相送。米入斗挑了两匹随行。金军败退,马匹、军械等缴获自然极多。
月色日渐消瘦,他心急如焚,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回去。可心知上官屏身子弱,不忍心催促她赶路。
反倒是上官屏时时催着他快走。二人一路换马,疾驰了一日一夜。上官屏脸上血色渐淡,额头渗出了一层虚汗,兀自咬紧嘴唇苦撑。
米入斗见她累得不轻,便雇了辆大车,将马匹拴在车后,让她在里面歇息,自己赶着车疾驰。实在困得受不了,才倚着车轮打个盹。
如此没日没夜地赶路,这日清晨,他极目远眺,但见天地相接处,那片疏林渐渐露了出来。
他吁出一口长气:“终于赶到了。”
翘首望西,但见残月如丝,斜挂天际。心又是一沉:“我俩还有多久的时光,两天?还是三天?”
想到此处,霎时间悲从中来,不由得纵声长啸。他此刻内力深湛,一啸之下,只震得地上的枯枝败叶呼地一下,向外散去。
忽听有人遥遥相唤:“米兄弟!”回头一瞧,但见四人乘马疾驰过来。
当先一人正是鲍一枭。后面跟着三个破衣烂衫的丐帮弟子,领头的却是史灶主。
四人驰到近处,鲍一枭回头笑道:“史灶主,人我帮你寻到了,能不能说得动,就全看你的啦!”
他又看见上官屏,略为惊讶:“上官姑娘,你也在这?”上官屏微微一笑,屈膝行礼。
史灶主翻身下马,紧紧抓住车辕:“米少侠,谢天谢地,可算找到你了。这下杨长老终于可以瞑目九泉啦。”
米入斗吃了一惊,这才瞧清三丐腰间皆系着麻绳,忙问:“是怎么回事?”
史灶主神色悲戚:“那天你走后,杨长老伤重难治。他弥留之际,把身边的兄弟都召集过来,传下遗命。
他说咱们帮主之位悬空已久,就连三位长老,也都……唉,可不能群龙无首。”
米入斗点点头,心想鬼马骝罪大恶极,丐帮上下自然已不当他为长老。
史灶主接着说:“杨长老嘱咐我一定要寻到你,来接任咱们的帮主。您瞧,这破城枪,弟子们也给你抬来啦!”
他一摆手,身后两丐从马上摘下铁枪,捧了过来。
米入斗连连摆手:“这可不成。我做事不分是非。那天在通元谷乱打一通,这双手血债累累,没来由污了贵帮的名声。”
史灶主道:“米少侠,论渊源,你是咱们项老帮主的传人。论功劳,便只雁门关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就强过旁人不知多少倍。
江湖同道都是识大体的人。你抗敌御辱,立的是大功,行的是大道,就算有些私人恩怨,不也都尽数化解了吗?”
一个老丐帮着劝说:“要是有人冥顽不化,非要来寻仇,哼,当咱们丐帮九州九灶的弟子,是好欺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