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羡予看着他,神色平静:“这是我的家事,殿下就不必操心了。”
“家事?据我所知,那位白姑娘和谢家只是远亲……”
谢羡予凉声打断他:“殿下该担心晋王倒台之后,北凉还能不能从西周求娶到和亲公主,这议和的盟约,还能不能谈的成。”
李璟昭面色微僵,听出了他话中隐隐的警告。
谢羡予没再说什么,直接越过他进了勤政殿。
直到半夜,他才出宫回府。
原本皇帝体恤他辛苦,让他留宿宫中,他以家中还有琐事未能解决婉拒了,这才为他破例开了宫门夙夜出宫。
回到松鹤园,他推开房门,看到她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纤瘦的身形被烛光勾勒的曼妙,脚上没有穿袜子,白嫩的一双脚踩在锦被里,那根细细的银链子贴着她脚踝的肌肤,散发着盈盈之光。
他眸色晦暗了几分,不知是太久没要她了,还是夜色太朦胧,他空寂了许久的心隐隐躁动。
婉若并没有睡着,她听到他的回来的脚步声了,本来是不想理他,只装睡。
可没曾想,他忽然站在那里不动了,而她感觉自己后背像是被野狼盯着一般,让她觉得头皮发麻。
她终于忍无可忍的翻了身转头看去,却撞进了一双幽深晦暗的眸子里。
她心脏倏地一紧,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咽了咽口水:“你回来了。”
他点漆的眸子盯着她,一步步向她走近,好似蓄势待发的野狼,稍不留神便要一口将她侵吞入腹。
婉若掌心都冒汗了,被他这副样子吓的脸色发白,坐在床上都忍不住挪着后退。
可他步子迈的极大,三两步便已经到了床边,弯腰,攥住了那根银链子。
她的左脚被迫拽了过去,他顺着冰凉的银链子摸到她纤细的脚踝,往怀里一拽,将婉若拽回了床边。
婉若被迫摔在床上,他单膝跪上床,倾身压了上去,他盯着她柔软的唇瓣,很想吻她。
“你给我滚开!”婉若偏开头,拼命挣扎。
旖旎的气氛被打断,他眸底戾气隐隐翻涌。
她气急败坏的手脚并用的踹打他,脚上的银链子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响声,忽然她右手猛一用力,捶在了他的左胸的伤口上。
他闷哼一声,盯着她的眸底阴鸷尽显。
她被他这渗人的气势吓到了,那双时而狡黠时而叛逆的眸子里,此时显露出畏惧来,连动也不敢再乱动。
他心里却无端的烦闷,他宁可她忤逆他。
他松开了她,坐到了床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
婉若慌忙从床上爬起来,坐的离他远远的,可脚上的链子只有那么长,她也远不了多少。
他看着她,眸色发凉:“给我换药。”
婉若眼里多了几分憎恨,动也不动,她巴不得他血流身亡,还给他换药?
“要么给我换药,要么我们继续,你自己选。”
婉若僵了一僵,死死瞪着他。
他也不急,只平静的等着。
终于,她还是软了下来:“药在哪?”
他起身,去博物架上拿了药箱来,放在了床上,然后看着她。
婉若只好挪过去,房内只有两盏烛灯,并不明亮,她靠近了看,才发现他左胸口的衣襟上已经有了殷红的血色,怕是方才她给他伤口捶裂开了。
她心里难得有了几分畅快,一抬眼撞上他漆黑的眸子,心跳都停滞一下,生怕他看出她想什么,慌忙垂下眸子:“你衣服脱了。”
谢羡予纹丝不动。
婉若暗暗咬了咬牙,终究还是上手去给他脱衣服,解开了他腰间的革带,解开衣袍的盘扣,脱下了外袍,便看到里衣已经和伤口粘黏了。
谢羡予低头看着小松鼠一般在他面前窸窸窣窣忙碌的女人,她的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擦在他脖颈上,撩拨的动人心弦。
还是这样可爱些。
她突然抬头,雾蒙蒙的眸子撞进来,他心跳忽的漏跳一拍,偏过头移开视线,不想让她看到他眼里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