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音的目光则是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赤司的身上。纯黑底色的和服,用红线和金线交织着绣出月桂的纹样。同样是简洁而大方的式样,弥音下意识又看了眼自己的浴衣,在一群穿着各式颜色鲜艳的浴衣的年轻人中间,她脑子里的念头来得不合时宜。——他们今天穿的还真像是情侣装啊。弥音干咳了一声,将颊边漏下来的发丝夹到微微发烫的耳后,开口,“我们先去哪边?”实渕玲央温柔地笑,“当然是两位女士做主。”小泉奏衣接收到弥音询问的目光,看了眼到处都是人群涌动神社里,“那就先去求签吧,然后去买绘马。”众人一致同意。只是今天本宫祭,来的人不知有多少,而伏见稻荷大社又是远近闻名的神社,来求签的人许多,还有不少是结伴而来的情侣和夫妇。实渕玲央几人默契地把并排而立的位置留给了赤司和弥音两人,四人跟在他们后面,留给他们交谈的空间。“我还是这个答案23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终于排到了抽签的位置,一前一后摇了签号然后到旁边的柜台取了对应号码的签文,两人又朝着买绘马的队伍走去。弥音边走边看着自己手上这张写着“中吉”字的签文,顺带侧身问赤司,“我是中吉诶,阿征抽到的是什么?不是吉的话我们得去绑起来呢!”在神社里,如果抽到的是吉签,便可带走;如果是凶签,便需要系在解签树上,祈愿逢凶化吉。只是赤司显然没有这个烦恼,将手中的签文随手递给弥音,打开来赫然是“大吉”二字。弥音撇撇嘴,“阿征真的是跟开了挂一样。”平时什么方面都很优秀也就算了,求个签的运气都非得这么好不可吗?还真是让人羡慕不来。两人排队各买了一个鸟居样式的绘马,站在旁边的小桌子旁,拿着毛笔在上面写着自己的祈愿。在弥音写完左侧的祝福家人的“无病无灾”之时,赤司已经写完了他的绘马,拿起来示意弥音他先去挂自己的绘马了。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弥音鬼使神差地下笔。
——姻缘顺遂。片刻后,赤司回来之时,只看到弥音匆匆忙忙地将绘马拿在手中,微粉着面颊避开他去挂自己的绘马。他素来不信神佛,上一次参加祭典的时候,已经是孩提时候,母亲还在之时带着他来。他偷偷许下的愿望,不过是希望母亲能够平安健康,父亲能够不再那么严厉。可显然,所谓神明并不会听到他的祈愿,他也再没有来过神社。这次来,他也不过是因为弥音的缘故。刚才求到的签文是大吉,他也没有一丝喜悦地收好,并没有放在心上。吉或是凶,他只信自己,不信天命。而刚刚的绘马上,他也不过从心写下了四个字。——闲院弥音。24挂完绘马再回身的时候,赤司和弥音在人流中搜寻了片刻,并没有找到实渕玲央和小泉奏衣他们五人的踪迹,发出去的信息也像是石沉大海一样得不到半点回复。因为本宫祭的原因,今天的伏见稻荷大社中人流也比以往要多少不少,弥音边只好和赤司先行往山上走。往上走不多久就是千本鸟居所在地,橙红色的鸟居一个接一个,在两侧的树影中绵延向着山上的方向而去。天色将晚,而走完全程这数万个鸟居据说要两个小时的时间。只是显然今天的两人都已经空出了整晚时间,便也不甚在意地随着人群慢慢向前,偶尔还停下脚步等待前面的人拍照。走了一会儿,等到前面一拨人拍完照加速向上,而下一波人又还隔着一段距离,赤司拍了拍弥音的胳膊,“要帮你拍一张吗?”弥音愣了片刻,顺即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啊。”上前两步,站到鸟居一侧,身后是一排橙红色的木柱,上面刻着不少晦涩难懂的文字。赤司拿出自己的手机,定焦拍了几张,看了看照片里笑意盈盈的少女,刚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人打断。说话的是一名上三四十岁模样的妇人,牵着约莫四五岁的孩童。她温柔地笑着,指了指弥音的方向,“要帮你们拍一张合照吗?”赤司欣然接受,递出自己的手机,走到了弥音的身侧。妇人举着手机,微笑着朝他们说着,“男生可以再朝女生靠近一点哦。”弥音和赤司都没有错过她眼中的轻微的揶揄,只是前者面颊微红,后者则是坦然接受。赤司靠近了弥音半步,一只手揽住弥音,目光还能看到她的发顶。“好了。”不多久,妇人已经交还了赤司的手机。令人真挚地道谢,又礼节性地询问母子两人要不要合照,在得到否定的答复后才继续往上走。下一波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赶上了赤司他们,两人不疾不徐地走着,从篮球说到网球,又从音乐聊到书籍,像是有着永远聊不完的话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