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慕白狂喜,“那你就是要收下啦?”
段无迹没有停顿,径直将那簪子往头上一插,轻晃两下觉得牢固了,才转而又去对付床上凌乱的衣裳。
邵慕白有点不敢相信此时的欣喜,他以为段无迹会拒绝,真要收下也得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却不想,他不仅收下了,那立马就戴了上去。
他记得,段无迹说过发簪易折,会行动不便。
哎哟哟,这小魔头,就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喜欢,真把东西呈到他眼前,这不还是挺稀罕的嘛?
“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段无迹白了一眼痴汉笑的某人。
邵慕白继续笑着,只是收了几分痴愣,“我的早收拾好了,就等你了。”
“那你手脚还挺快么。”
“无迹,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咱俩现在这么熟,就别见外了。”
毕竟已经收下他的定情信物了,再见外也见外不到哪儿去的啦!
“不用,别碰我东西。”
果然段无迹最擅长的,就是在某人心花怒放的时候泼冷水
他一门心思地收拾行李,脑中蓦然闪过一句话,是那晚他复明之前,那个虚幻缥缈的声音对他说的——
“我送你一双眼睛,若你找到继承这双眼睛的主人,便带他来见我”
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送”?
他的眼睛难道不属于自己么?
“邵慕白。”
“你看着我。”
“凑近点,看我的眼睛。”
“无迹这不合适吧嘿嘿”
“别嬉皮笑脸的,正经事。”
“你觉不觉得,我复明之后,眼睛变得哪不一样了?”
“变好看了算吗?”
“当我没问。”
段无迹打心里觉得这人没个正形,偏偏在收鬼的时候又气势如虹,雷霆万里。
真是复杂!
没得到答案,他便没有硬问下去。未知就先让它未知着,反正不知道也没什么,能看见东西就行。
他这样想着,直到那天,发生了一件事。
那日,他们正骑马在路上走着,经过一条山间小道时,陡然蹦出来十几个山匪打劫。个个大刀阔斧,凶神恶煞。领头的那个,脸上还横了一道狰狞的刀疤,那刀疤愈合的时候显然没调理好,本来该合起来的肉却高低不平,一块鼓一块凹,仿佛粗糙的针脚,让人看了心里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