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先别哭。”
邵慕白手足无措,一双手不知往哪里放,最后只无奈地在她肩上拍了一下,权当安慰。
“你这么喜欢长安,想必他也很疼你吧?既然他那样疼你,那么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伤心。”
女孩儿很有自己的想法,当即反驳:“我爱哥哥,怎么能不伤心呢?只有那些冷血无情的人才不会伤心,只有那些没有感情的人才不会难过。”
邵慕白隐约觉得这女孩儿知道内幕,于是问:“你方才说,你爹让你没哥哥了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女孩儿攥着袖子,似乎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你保证,会抓到坏蛋吗?”
“我发誓。”
“那你去抓我爹吧。”她的眼睛闪过恨意,“因为哥哥他是被爹害死的!”
邵慕白吸了一口凉气,“为何这么说?”
依照长安大哥的说法,昨晚长安死之前,的确跟父亲大吵了一架,还把父亲气得发了病,几人忙活到很晚才安宁下来但,何来害死一说?
女孩儿的眼神凌厉,道:“爹昨晚根本没发病,他是装的。只是为了让哥哥跟梅郎断绝关系,他装的!”
“装病?梅郎?丫头,你慢慢讲,讲清楚,把你知道的都跟大哥哥说,一点也不要落下。”
邵慕白看过长安的尸体,确定他是死于鬼妖之手,但,这女孩儿为何非要说是长安的爹害死了他?而且还一千一万个笃定,亲口指证自己的父亲?
女孩儿擦干了眼泪,靠在巷子口的墙角,慢慢道出背后原委。
她是家里最小的,不知是巧合还是缘分,大家跟邵慕白一样,叫她“丫头”。
老四贪玩爱欺负人,所以丫头都跟长安很亲。长安亦把自己的许多小秘密告诉她,二人相互保密。所以,丫头知道的,几乎是长安的全部。
跟邵慕白的猜测不一样,长安攒银子准备迎娶的,不是哪家的姑娘,而是丫头口中的“梅郎”。
秋阳本是座大城,往前还是庄亲王的封地,至今城东都还留着庄亲王府邸的旧址。那年庄亲王离奇去世,堂皇富丽的王府成了一座空府。其余显贵嫌晦气,皇帝分封时也百般推脱,至今无人居住。
庄亲王死后,秋阳城便逐渐萧条了。再加上时不时的一起挖心案弄得人心惶惶,商贾权贵们也都纷纷往外搬,秋阳这座曾经浩瀚富饶的城池,逐渐成了外表光鲜的贫民窟。
人们首要的目的是温饱,其次是传宗接代。长期在这种固化思想的限制之下,秋阳人对“断袖”的接受程度并不高。
当然,长安家尤其严重。
长安爱上的这个梅郎,是木匠的侄子,一年前老家闹饥荒,他一个人孤零零来投奔木匠的。他与长安一同跟木匠学手艺,时间一长,日渐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