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禹望着地上的本子和笔,没动。
“傅怀禹,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和那人断了联系,这辈子都别再见他,要么写父子关系断绝书。”
傅怀禹自小成绩优异,听话懂事,是父母的掌中宝,一直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一句重话也没对他说过,想要什么都会答应他。
所以傅家森现在开始反思,傅怀禹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不是因为自己把他给宠坏了。
而傅怀禹,竟然真的乖乖捡起纸笔,写下断绝之言,接着将硬皮本递给傅家森。
傅家森看着那份“父子关系断绝书”,看了许久,浑身颤抖不止。
他拉过傅怀禹的手,从钥匙链上解下瑞士军刀,刀尖划过指尖,殷红的血丝流了下来,接着在断绝书的署名处重重按下。
继而又划破自己的手,按下指印,撕下那张断绝书,将本子甩在傅怀禹脸上。
坚硬的外皮在他脸上划过一道血痕。
“明天我会拿到公证处,以后,我们傅家,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的财产,你一分也得不到,现在你住的房子,是我买的,户主写的是我,麻烦你还回来。”傅家森的声音冷到冰点,甚至听不出任何情绪。
傅怀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出一个扇形的阴影:
“我知道了。”
“我和你妈含辛茹苦抚养你三十年,到头来还不如一个男人重要,我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
在傅家森声声怒骂中,傅怀禹缓缓走出医院。
炎热夏季,竟然感觉到一丝寒冷,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寒意,穿多厚也没用。
来到已不属于自己的楼下,抬头望去,一盏明灯,清冷孤寂。
他掏出钥匙开了门,迎上来的是阿杜。
傅怀禹蹲下身子,抱起阿杜。
诶诶诶?傻老爹竟然主动抱我了?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汪?
祝玉寒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见傅怀禹正蹲在玄关,雪白的衬衫上落了几滴血点。
“你——”想说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咽回肚子里。
这个时候不能心软,一旦心软,对于两人来说都是不可磨灭的灾难。
他掏出钥匙,放在桌子上。
“阿杜你要养么?”祝玉寒穿好鞋子,望着那个略显萧条的背影。
傅怀禹没动,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