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随着鞭落,一晃一晃,每一次倒下,又慢慢跪好,挺直身体。
与他的年纪不相附的虐打,一次来的比一次凶狠,打人的人,似乎要跟他骨子里高傲的灵魂较着劲。
少年越是不求饶,那男子挥鞭便越重,直到打人者累是手酸气喘,站都站不稳时,将鞭子扔向一旁呆滞的刘鹏。
“你,接着打。”
刘鹏缩脖低头的看着地上血迹斑的鞭子,不敢拒绝,只嗫嚅道:“父亲,我是真的看到有人偷拿了药。”
刘曜骂道:“北宫也是你能去的?”
刘鹏闷声道:“就算我去了北宫,你罚我就是,打阿城做什么?”
刘曜语塞,他让拓跋城混入北宫,自然有他的用处。
没有想到败家子半夜闲逛瞎闹,这让他的精心布好的局给搅了。
北宫是不能再去探查情况了,但总归要给皇帝以及司马越一个交待,要不然前脚要了赏,后脚让人诟病了,不合算。
此事不能向刘鹏明说,但样子还是要做足:“都下去吧,明日我自会跟皇后说明此事。”
“我看就是司马越不想让皇帝跟咱们太亲近,才会把药给偷了。”刘鹏不顾一切的将心中疑惑说出,他自问一心为了刘曜,“我宴饮时,就看那皇帝对司马越唯命是从,哪有把父亲放在眼里。现在他们只等着抓我们错处呢。”
刘曜恨恨瞪刘鹏一眼,“下去。”
他明知道儿子说是实话,却又不得不在明面上掩饰过去,毕竟现在监国的是他司马越,再闹下去谁也落不得好。
刘鹏退下,跪在地上的拓跋城一直未起。
“起吧。”
拓跋城勾着头,一动未动。
刘曜向他瞟了数眼:“怎么,我叫你不动了?还是要我亲自扶你?”
拓跋城眼底沉静如水,似乎那些累累的伤痕,并不是打在他的身上,不过是一片水洒过,随后就干了。
他单手撑地,勉强站起,嘴角扯了扯,“谢,大将军。”
“我打了你,你还谢我?”刘曜声音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