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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今长安城卫家没落，霍家崛起，一手遮天，可怜这朔方的百姓还尊守着卫家的陵墓。”许萄微微侧目：“卫家的陵墓？”冯缭掀开马车帘，与许萄一起坐在马车沿，漫不经心插嘴。“听，匈奴闻卫将军名号便丧胆而逃，重病的卫大司马大将军特意请旨，将陵墓修建在朔方，死后也为大汉站岗，威震匈奴。”许萄心中震撼，“这卫大将军果然忠肝义胆！”“到这我冯缭只觉热血澎湃，若有召一日，能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我此生足矣！”冯缭眼中迸着精光，仿佛在述着多么神圣的事情。许萄忙止住冯缭的话：“若要你一女抛头颅洒热血，还要大汉的男儿作何？你是想大汉的男儿羞愧而亡吗？”冯缭呵呵笑着，转变话题，和许萄起这次来朔方的正事。“咳，我家许当家，如今我们即将到达朔方，这朔方的问题，该如何妥善处理？”许萄看着近在眼前，铜墙铁壁的朔方城城门。“我许萄从不打没准备的商业战，既然来了，肯定是有备而来，此次定让那污蔑我许家葡萄园产业地白员外，见识见识我许家商霸的厉害！”正文额外得了实惠朔方城内，富丽堂皇的白家。精明的管家从大门口慌乱入内:“老爷，听许家当家的进城了。”白老爷从主位上起身，摸着圆滚滚的肚，吹着山羊胡，胖脸上本就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一眯，瞬间不见黑眼珠。他踱着肥腿走到大厅中央：“哼，他许家算个什么东西，还想在我朔方的地盘分一杯羹，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白管家上前：“老爷，您的是，只是现在这许家的人，入了咱朔方的地界，总会有所动作，我们是否需要提防？”白老爷肥眼瞪大，凑到白管家的面前。白管家全身哆嗦，“老爷，真的要这么做？此招一出，许家再无翻身之地，是否太绝？”白老爷肥腿一踢：“我管他许家会如何。”许萄刚入了朔方城，就有朔方的葡萄生意管事五福前来迎接。“当家的，您可算是来了。”五福以前在武威市集做生意，能赚一些钱。一年前，许萄开始做葡萄生意，五福就像看到了生机，死皮赖脸毛遂自荐要求做管事。许萄秉承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念头，将大权放在五福的手中，好在五福也没辜负期望，生意做的顺风顺水。今年朔方的事情，是他接受许家生意以来的首次重创。“嗯，福叔好久不见。”五福年岁不，约四十来岁，人长的精明干练，打的一手好算盘。“当家的，我先带您和冯公去别院修整一下。”许萄和冯缭，一般都做男儿打扮，即便在葡萄园也是如此。一是图行走生意场方便，二是那些长衣长袖、复杂冗乱，摘个葡萄都能碍手碍脚。所以，除了苍穹居里面一些贴身的人，大家都以为许萄和冯缭是男儿身。“嗯，先不急，一路舟车劳顿，有些饿，先去客栈吃个饭，边吃边。信上得来终是浅，你在朔方一线，定能把情况了解的更加详尽。”许萄看着八宝还有冯缭霜打的茄模样，向着五福吩咐。“好嘞，我马上去安排。”五福纵身上马，为许萄的马车开路。一顿饭开始，五福自顾自地将事情前后道清楚。半个月前，朔方的王员外家买了许家的十框葡萄，结果回去打开里面就坏了两箱。王员外气愤拿了回来退货。五福也是个精明人，当下同意退货，还额外补偿了王员外满满两箱葡萄。本来王员外额外得了实惠，已经息事宁人。谁知道，拿着额外的葡萄刚出集市，眉开眼笑的王家就被许家对头白家的人盯上了。商品有问题这种事情，一般人来退货的时候，总会义愤填膺，大声谩骂商家，得了实惠，拿人手短嗓门才会。王员外的人刚上来找许家麻烦的时候，嗓门也是十分大。所以白家一打听，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白家有个表亲在府衙当主簿，三两下就添油加醋将这个事情捅给了县令，许家的葡萄长途运输而来，变了质差点毒死了王员外。虽然事后王员外再三解释自己没事情，县令还是特别生气。出于保障百姓生命安全的目的，严令禁止许家再在朔方售卖葡萄。许萄放下筷，细细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咽下之后才接话。“白家固然有错，但是县令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推波助澜，总让我觉得不安。”冯缭也终于吃饱了，“萄萄，莫不是背后还有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县令收了银，中饱私囊不成？”许萄拿起一旁准备好的餐后茶水，抿了一口：“先不论是与非，咱先稳住，暗中调查一番。我有种直觉，我们如此高调入城，白家定已经有所行动。”她斜睨一眼从荒虚谷带出来的老头，他正几十年没吃过饭菜般大快朵颐。“这位老先生先住福叔你那里，我和冯缭暂住客栈，等回武威的时候，我去接他。”时常出入五福那里，别又被什么不安好心的人跟踪，最后又给她许家安上啥莫须有的罪名，还是住客栈好！正文当家的我忧桑啊是夜，许萄挑灯，拿着竹简研究许家在朔方葡萄的的进销存情况。冯缭住许萄隔壁，看着许萄屋里还亮着灯，又看眼客栈大厅墙角滴答的水漏，拧紧眉头，这都看了两个时辰了。她不放心的敲着许萄的房门：“萄萄，看不完的留明天再看吧。”谁知房门咯吱打开。“进来吧。”许萄做邀请状，冯缭点头入内与她作伴。“萄萄，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看你最近都在神游。”经常夜半不睡觉，不知道在想什么。“没什么。”只是想起那日在荒虚谷遇到的人，总觉得有不清道不明的熟悉。那半壶血，她浑身难受。“还没什么？我还以为你还在研究账簿，原来在背着我偷喝！”桌上的竹简已经被酒壶代替。许萄明白二人年纪，但古代水酒酒精度不高，和喝饮料一般，无伤大雅。“进来陪我喝几杯？”许萄坐回座位，为冯缭满上一杯。“萄萄，你是不是有心事。”许萄看着杯中的晶莹透亮的酒液：“生意不好，当家的我忧桑啊。”冯缭噗嗤一笑：“我就不信还有你许萄解决不了的事情。”许萄仰头倒尽杯中的液体：“冯缭，自古官商难分家，没有背景碰一方商圈，会死的很凄惨！我在想若是县令偏袒白家，我许家该找谁主持公道。”现代她家族葡萄园，便有人专门负责打点这些。拿地，审批，种种流程都要通过政府，自然少不了与政府打交道。葡萄园建成之后，要想在一方混下去，还要有能霸的住地方势力的人在。所以，她家的葡萄园，有一个黑白通吃的理事来打点这些事！许萄思绪不由远飞，当日她还指望过赵洵能读书，举孝廉为官，到时候庇佑她许萄的生意来着。只是现在，若是白家真能在朔方只手遮天，她到哪里去找一个能盖得住县令的人呢？冯缭咯吱一笑：“萄萄，若不是与你一起长大，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大汉的人！连大汉的官制都能忘记。”许萄心中咯噔一下：“此话何意？”她忘了啥？冯缭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能钳制官的，还有兵！你忘了，每个县，除了县令还有县尉！”县尉是地方一级驻军，在朔方这样的军屯区域，县尉虽俸禄比县令低，但是实际掌握的权利比县令大，能够支配和调动的人也更多。许萄放下酒杯，高兴地拥抱她。“冯缭，你真是我的大福星！”许萄转身，拉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