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燃望他片刻,只觉记忆中那个爱笑的男生好似与他是两个人,于是暗自叹了口气,末了温声喊他:“江汀。”
江汀驻步,抬眸看向他。
封燃尝试组织语言:“这一年……你经历了什么吗?”
问完他觉得需要再加一句解释,于是补充道:“因为我看你,好像变化……有点大。”
“嗯。”江汀颔首。
却没了下文,垂眸抬步,继续往前走。
封燃犹豫片刻,跟了上去。
不多时两人到达校门口,不远处早有江言洲派来的司机泊车在那里等江汀过去。
后者却在这时再次开了口。
“燃哥。”他轻轻道,一边缓慢仰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
“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话落,封燃猛地一滞,双瞳骤缩。
他诧异地看向对方,然而对方却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沉默地垂下头,继续往前走,坐进车里,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有风吹来,掀动封燃的衣摆,他站在原地,像是被什么给定在了那里。
三日后。
深秋将至,到处都是火红的落叶,仿佛为了应景似的,布尔大学各大显示屏上亮起鲜艳字块:“喜迎46届校友会”。
46届,亦即2746年,距今五年,也就是说,今年恰好是白凫从布尔大学毕业的第五年。
收到邀请函的那天,他原本想要找借口推辞,但由于最后他的大学恩师斯蒂芬教授亲自打电话来邀请他,他便只能应邀。
在校对面的酒店里觥筹交错一番之后,剩下的流程便是结伴逛校园,回味青春岁月。
白凫带着浅饮几杯后的微醺醉意,戴好白色口罩,任由室友祝晨拦着他的肩往校园内走。
斯蒂芬教授跟他们同行,和另几个校友一起走在二人前面聊着什么,时不时要cue一下白凫。
浅笑着回完话,白凫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祝晨走过来与他并肩,一边笑嘻嘻地道:“大卫好像没怎么变,你觉得呢?”
大卫是他们给斯蒂芬取的绰号,原因很简单,他的长相和雕塑大卫长得有九分相像,只不过是中老年版。
这久违的称呼唤醒了某些沉睡的记忆,白凫勾了勾唇:“确实。”
还是一如既往地话痨。
“但是你倒是变化不小。”祝晨又道。
“我?”白凫挑眉,笑着望向他,“我哪里变了?”
“气质吧。”祝晨以手摩挲下巴,“比以前平易近人很多。”
“啧啧啧。”祝晨吧嗒数下,摇头感叹道,“真稀奇,打死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也会用这个词来形容我们白大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