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阳心下亦是颇有为难,按照前来报信村民的说法,山匪强盗有二十多个人,绝对不会超过三十个,梁二狗他在暗处看的很清楚。
潘阳仔细询问了盗匪们的装备,梁二狗告知未见有盔甲,仅有大约七八把长刀,十几只长矛,还有两副角弓。
如果梁家铺子村民梁二狗所说属实,唐村五十个兵勇剿灭这这些山匪应该还能应付。但无论如何,夜间是不能出兵的。
潘阳知道,自己的兵勇中有不少人夜间是不能视物的,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夜盲症。这是体内缺乏维生素的表现。虽然最近练兵,营养有所补充,然于夜盲症,并没有得到太大的改变。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来解决。
估计盗匪们也不会趁夜间回山寨。更不可能趁夜来袭击唐村。所以本村今夜没必要担心,加强夜间巡逻,守夜即可。
潘阳把自己的思虑结果,向堂中诸人一一说明,明确表示。夜间不能出兵。即使要出兵剿匪,也须等待天明。
唐豕瞬间有了主心骨,唐姓家族族长的气势刹那间附体归位,用沉稳的声调做出重大的决定:
今夜间,村中各桥头、路口,增加守夜人员,由唐家各房抽出家丁作为增加人员协助守卫,原值班兵勇数量不变。以保证明日出兵梁家铺子剿匪的兵力数量。
众人都离开唐家老宅的中堂回家歇息了,唐豕却拉着潘阳不放他离开。其实他内心里是真的不想出兵剿匪,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也没有参加过打仗,他心中没有把握。
但是他记得潘阳曾多次告诉过他,没有见过血的兵,永远都不是真正的士兵,充其量是看家护院的护卫。永远也不可能承担起保卫家园的重任,更不要想能为乡民们撑起一片天。
因此,即使害怕。他还是选择了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出兵剿匪。反对的人再多,只要他还是族长。反对的主意就起不了大的作用。
“博彦先生,万望与与鄙人明言,我方胜算几何?”唐豕急切的问到。白胖的面庞上,汉珠止不住的往下流淌,都顾不得取汗巾擦一把,直接用袖口抹去。
“两军争斗,何人敢言有十分把握。”潘阳轻摇着蒲扇,“吾等要做的,不过是做好最充分的准备,做出最坏的打算。事到临头,努力向前而已,别无他法。”
唐豕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气馁。垂头丧气地跌坐在矮榻上。
翌日,天刚亮,所有的兵勇已用过朝食,在军营前集合完毕。各人除将所有的装备穿戴整齐以外,还都额外背负一个装水的小竹筒和一只麻布袋,袋中装有二斤炒米。这是两个伙夫一夜没有睡觉做出来的行军干粮。
今日要去梁家铺子剿匪,潘阳只选了三十五个兵勇,一路上由梁家铺子的梁二狗带路。
昨天夜里潘阳就安排唐宝,带着两个兵勇去梁家铺子侦查匪情了。唐宝原先是猎人。临时充当斥候应该比较合适。
天刚亮时,潘阳又安排唐驴儿带了两个人与饭食去梁家铺子方向接应唐宝,就在半路等待大部队。
梁家铺子与唐村,分属两个郡,两村之间没有大路相通,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乡间道路勉强通行。
唐村这里的地形很是易守难攻。村西边的淇水,在山中流淌,距离唐村七八里处,逐渐变得深浅缓急变化无常,舟船根本无法通行,水边多是悬崖峭壁,阻断小路通往村里。
村中若有人想经水路下襄阳、樊城,需得在离村十几里处才有合适渡口。乡间道路也是自此处路口分开,去南乡或去淇水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