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冲破了朦朦胧胧的薄雾,在黎明的天光中,山村沿着山势,鳞次栉比的房屋逐渐显露出来。
村东打谷场上传来有节奏的脚步轰响,伴随着整齐脚步的踏地声,还有一阵阵高昂的口号的呼喝声。
在这呼喝声音中能够清晰的听到夹杂有一股稚嫩的声音,这是有未成年的孩童在一起呼喝。
靠近了细看,就发现绕着打谷场地边缘转圈晨跑的是两只队伍,一前一后。一只是唐村的乡勇队伍,排着整齐的四列纵队,有四五十人。另一只队伍却是学堂的学子,排两列纵队,也有二十余人。
“青山绿水,高天厚土。先辈远徕,传宗继祖。”
“吾乡吾民,吾亲吾族。生我养我,且滋且顾。”
“羔羊跪乳,乌鹊反哺。捧羹端食,伺父事母。”
“鹰视狼顾,盗匪觊觎,修我矛戈,舍身佑护。”
呼喝的口号,隔上一会儿就要重复一遍。声音中充满了激昂向上的力量,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直冲上村庄的天空。
村里的人家,大多都听的清楚。这几天一直是这几句口号,听得多了,许多人家的孩童都会念诵了。
兵勇们学会的口号,是跟在他们后面晨跑的学子们教授的,学子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把这几句话仔仔细细的解释给兵勇们听,要做到每个兵勇都理解明白。
那是潘阳专门为兵勇们写的,是操练时提振士气的口号。他希望这些口号,能逐渐为他们在心底构筑一种保家卫国的士兵情怀,要在不知不觉中培养出一种军人的责任感、一种勇于牺牲的精神。
这些兵勇们需要这样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浸润、改变,没有追求、没有信仰的军队,终归只是一只乌合之众,不堪重任。
潘阳从心底里希望能打造出一支真正的军队。
似这般的跑步训练,每日清晨要持续半个时辰,方可去池塘边的食棚里朝食。兵勇们此时尚无军营,每日晚间,除了巡逻队以外。其余各人回家过夜,次日一早归队操练。
潘阳规定:每日卯时三刻以前,所有未值夜兵勇,必须到村外打谷场跑早操。无故迟到者,打五军棍。无故不到者,打二十军棍。连续超过三日不到者,开革出兵勇队,交里正唐豕按村规处置。
晨跑锻炼,无论风雨不得停歇。间断一次,停一日朝食。
每日的晨跑,潘阳并不来打谷场,由唐驴儿以及两个老卒带队锻炼,只有朝食后,或是处罚迟到者、不到者时,潘阳才会到场。
匆忙布置下一天的训练后。他还要返回学堂去教授学子,只有下午,他才会间或出现在作为操场的打谷场上。
这片打谷场作为作为兵勇的训练操场还是很合适的。地面是砂岩的,多年以前原本是山坡的坡脚。
村民修房建屋,在此取砂岩做地基,甚至做砌墙的石料。久而久之,就有意识地将这一块儿山坡开采成了一个平面,且越开越大。
不是没有人想利用这片地做房屋,但最终还是把这片地空了出来。作为村用的打谷场地,场地中因采石取得深浅不一的岩石坑,早已被泥土填平碾压的实在,现在整块场地平整而宽阔,作为训练兵勇的操场再合适不过。
潘阳安排兵勇们,在场地的两边各立了一排木架子,上面安装了一些木牌,用笔墨书写了一些字,诸如:“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永远为乡梓的子弟兵。”“奋勇争先”等,这些文字一方面是口号,但另一方面,却是潘阳要求所有兵勇们都须认识,算是识字牌。这些村中招来的兵勇没有一个认识字。
训练场上一片热闹,两个老兵唐六子、唐鱼儿带着二十个兵勇,在做枪术的刺杀训练。翻来覆去就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向前突刺,一往无前地突刺!
这是潘阳看了老兵的刺杀演练后做出的决定,其他的动作以潘阳的看法,都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千招会不如一招鲜。两军对垒,我只要比你刺的快,比你刺的凶狠,我就比你活的时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