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
“就一个,下次还你。”
韩晓昀不明所以,但还是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鸡蛋。
我拿过鸡蛋,小碎步朝前挪了挪,来到车头的方向。
池易暄依然背对着我,手里的那根烟还没抽完。
就在这时,我站起身,像个棒球投球手,右手高高扬起,蓄力后,猛地向前扔出。
鸡蛋飞射而出的瞬间,我立即蹲下身,逃回小汽车后。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啪”,鸡蛋落在他的挡风玻璃上,碎成了一朵黄色的鸡蛋花。
池易暄听到异响,转过身来,两根眉毛立刻拧成了麻花,他摁灭烟头,绕着车转了一圈,边走边四处张望,我和韩晓昀赶紧蹲得更低。他似乎想了半天都没有想明白这颗鸡蛋到底从何而来,甚至还抬头朝天上看了一眼。怎么,难道还有鸟边飞边下蛋吗?
然后他解锁奥迪,弯腰从里面拿出一盒抽纸,抽出一把纸巾盖在蛋液上,胡乱擦了几下。
蛋液穿透纸巾,弄脏了他的手,因为我看到他又抽出几张纸去擦他的手指,越擦脸色越黑。蛋液很黏,我猜他一会儿握着方向盘,肯定心情更差。
直到他驾车离去,我和韩晓昀才笑出声来。
“八成去洗车了。”
“这是你仇人?”韩晓昀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是,我哥。”
“你哥?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不是亲的。”我说,“重组家庭,我妈在我小学时再婚了。”
“哦,难怪关系这么差……”韩晓昀恍然大悟。
我笑够了,从地上站起身,看着我哥离去的方向,说:
“其实,原来并没有这么差。”
我妈在我八岁那年决定再婚,而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就连全校学生,都知道得比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