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气头上,若是当场拒绝,今后他再提就更难了,甚至极有可能适得其反,让她愈加恼怒。
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她值得更好的。”他略一停顿,续上未尽之言。
说罢,起身行了一礼,退出御帐。
他走后,皇帝沉静如水的眼底浮起一抹揶揄,若有所指道:“阿音,不愧是你的儿子,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还坚持嘴硬。和你当年简直一模一样。”
不等皇后出声,又道:“但可惜,晏晏不是我。我们这孩子……怕是要吃点苦头了。”
皇后抬眸望向他:“陛下心里其实已经有打算了,不是吗?”
“原是如此。”皇帝悠悠道,“但现在,我决定按兵不动,看他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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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琛从帝后那里告退,朝姜云瑶的帐篷看了一眼,觉得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先不要去招惹赵晏,让她消消火。
念及事成之后,她便会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无论读书赏画还是抚琴对弈都有人作陪,练武更是棋逢对手,他只觉通体畅快,已经开始想象她出阁的情形。
她生得那么美,身穿褕翟衣、登上金辂车的时候,该是何等光艳照人。
回到自己的帐篷,他坐下喝了两三杯凉茶,心中的雀跃才渐渐平息。
随即,让陆平打探清楚赵景明夫妇现在何处,整理衣冠前去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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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营地升起袅袅炊烟。
赵宏和广平王世子等人满载而归,正兴高采烈地商量着一起用饭,谁知一进营地,就有无数道目光投来,一个与赵宏颇为相熟的公子走上前,低声道:“赵三郎,你阿姐出事了。”
赵宏心下一惊,那人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别急,医官去了趟含章公主的帐子,很快就出来,令姐应当没什么大碍。只不过……”
顿了顿,话音放得更低:“她回来的时候昏迷不醒,是被太子殿下抱着的,许多人都看到了。”
“多谢相告。”赵宏对他略一颔首,又向广平王世子道了声失陪,直奔自家的营帐。
赵景明夫妇刚送走传信的宫人,赵宏就风风火火地闯入:“阿爹阿娘,阿姐她……”
“晏晏没事。”赵景明示意他坐下,“含章公主的人说已经请医官看诊,稍作休息就好。”
赵宏放下心来,复而支吾道:“我听说,阿姐是被……那个,太子殿下抱回来的,阿爹,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赵景明摇了摇头,“我和你阿娘均是旁人口中听得消息,并未亲眼所见。”
裴氏忧心忡忡,提议道:“你们两人不方便,不如我过去瞧瞧,看在晏晏的份上,公主殿下应当不会将我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