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春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城,她本就强弩之末,只知道戚廉隅在她脖颈后捏了两下,十足的惬意,叫她一下子没顶住,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却是被系统播报吵醒的。
【警告:男主被困,请宿主速速救援,完成任务!】
越春睁开眼,便是熟悉的床幔。屋里静悄悄,落针可闻。
越春牙痒,心道:“非要追求个跌宕起伏一波三折,这下好了,男主都要被你作死了!”
等怼完这一句,她才发觉由内而外的无力疲惫,兀自盯着床幔发了会儿呆。
昏睡前的点点滴滴还历历在目。戚廉隅那样清冷守礼的人,被逼着在千万大军前当众马上行了这荒唐事。真是叫人羞愤欲死。
她原先隐约猜到了自己大约就是赵逾和的筹码,她还笑赵逾和押错了宝,没想到最后自己才是那个分不清局势的局中人。
只是他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呢?她原以为或许也是有喜欢的,但只是错误的欲念引导的——毕竟这里只是话本,每个人物的轨迹都是既定的。但若说他的爱浅薄,这样明显的请君入瓮他也睁着眼睛往里跳。
她原以为他早已与她反目,那点微不足道的喜爱也已消磨,不顾她的死活也是能理解的,但却甘愿为了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任人羞辱。
越春叹了口气,慢慢直起身子。
“戚廉隅呢?”
她这句话本是问的系统,但下意识说出声,她便同时听到了两个声音。
【在诏狱。】
“关押在诏狱。不过据我所知,暂时不会有事。”
越春闻言松了口气,又醒过神般猛地抬头看过去,余常欢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子前,连瞧见她醒来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若不是她有这么一问,大约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杀人诛心。
城门关闭之前,她还瞧见余常欢一眼不错地盯着抱成一团的她跟戚廉隅。这定也是赵逾和安排的。
她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先担忧戚廉隅的处境,还是同余常欢解释千军万马前的荒唐。
二人之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余常欢从前虽也是这般眉目清冷,但在望向她的时候总是会带一点温和的笑意,有时还有些女儿家的羞赧。但昨日分明只剩些冰冷的嘲意。
从最初的那个无人偏殿的吻开始,她就战战兢兢,担忧剧情的不可控,又害怕瞧见余常欢的怨恨。但事情还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还是以那样不堪的姿态被大庭广众地观赏。
越春沉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昔日情同姐妹的常欢,如今戚廉隅的发妻。
只剩下二人的厅堂更显沉默。
言语的道歉或忏悔,在此刻都显得苍白了些。是她亲口说他们天定姻缘,费尽心思地撮合;也是她在这样姻缘里横插一脚,成了尴尬卑鄙的第三者。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良久,余常欢才先打破沉默,声音轻得像叹息,道:“陈姐姐,我不怪你。我早知道他心悦之人不是我。”
越春怔愣,道:“怎么会不是你?”
她言罢,又觉得明知故问,还是斟酌着开口,道:“昨日……我毕竟是他长辈,若是大庭广众被将士羞辱,太过难看,他也脸上无光,是以才不得不以身为解,你千万不要多想。”
余常欢像是被她逗乐,笑道:“陈姐姐自己觉得这话可信吗?”
越春低垂眉眼,嗫嚅说不出话。
余常欢道:“至少在礼义廉耻儿女情长这方面,他被陈姐姐教得很好,一心一意只有一人,再容不进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