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霖毓便知道她不肯在她面前展信了,便瞥着信笑道:&ldo;姐姐,不是妹妹我泼你冷水,只是这样暗中来往信件到底算是丑事,即便不被人揭穿,也让人家赵公子轻看了你,哪怕你到时候真嫁过去,他也不免轻贱你。何况他若真有意,请了媒人直接上门提亲不是更好,何苦让姐姐这样担心受怕,时时顶着被人揭穿的风险‐‐怕只怕,他只是闲来无事想消遣一下罢了,姐姐这里却把满心都托付了出去。&rdo;
洛霖淇都不知是花费了怎样的力气才强忍住怒气没有发作,竟还能扯出一个笑来:&ldo;我又不是小孩子,真不真心的我自己会看,就不劳妹妹你挂心了。&rdo;
手中的信已经被捏出了褶子,她要走,她要马上走,她再也受不了这个刻薄无情的妹妹了。只要她嫁到赵府去‐‐赵公子一定会让她做正妻,那么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受这样的窝囊气了。她这么想着,脸上浮出胜利者宽和而得意的笑容。
第4章洛霖槃暗探温若蝉,洛
这日洛家长女洛霖槃正在二女洛霖犀院中谈天说笑,丫鬟锦儿进来回话:&ldo;大小姐,今天那卖画的不在呢,听人说是病了,病得还很严重,恐怕不好了。&rdo;
原是闲话,洛霖槃却惊得摔翻了茶盏,起身道:&ldo;什么?!&rdo;接着便想冲出去,只是还顾念着什么,生生忍住了,眼眶顿时充盈了泪水。
洛霖犀忙道:&ldo;这是怎么了?你认得那个卖画的?&rdo;
&ldo;他……他是我认识的一个好友,好妹妹,你带我出去看看他好吗?我若一个人出门,被母亲知道了又要说的。&rdo;
于是两人匆匆换衣,急忙忙地出门了。马车行到半路,两人便下车,佯装要逛街买东西的样子,等马车一走,便去向人打听那卖画人的住址,好在他在那一片很出名似的,谁都能指出他家的方向来,两人便一路顺畅地找到了。
眼前的院子一片荒凉,连杂草都没有一根,光秃秃露出一片贫瘠的土地,一间破旧的木屋立在箫瑟的北风中,凄惨惨地晃动。两人上前扣门,许久没人应,只好自己推门进去,屋内昏暗得很,只有西墙上一间小窗子透进一点阴冷的光,角落里的小床上,一个人缩在又冷又硬的被子里,于不安的梦中瑟瑟发抖。
&ldo;若蝉!&rdo;洛霖槃凄惨地叫了一声,扑到他身上,握住他垂在外头的冰冷的手。他许久才痛苦地睁开眼睛,仿佛不认得跟前的人,茫然地看着她。洛霖槃哭道:&ldo;我……我是洛霖槃啊,你不记得了?&rdo;他的眼里这才有了一点生机,挣扎着要起身,洛霖槃忙道:&ldo;你别起来,快躺着……&rdo;
&ldo;你……你怎么来了?这样的地方,小姐怎么能到这儿来呢?&rdo;
她摸着他的脸道:&ldo;若……温公子,我听说你病了……你的脸怎么这样烫,锦儿,快去叫个大夫……&rdo;
&ldo;别去!&rdo;他也不知从哪里迸出来一股力气,忽然坐起身子喊了一声。&ldo;如果让人知道是小姐的婢女,这事便说不清楚了,不能去,不能去……&rdo;
&ldo;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及这些!锦儿,快去。&rdo;决断的声音出自洛霖槃身后的洛霖犀,锦儿飞奔着去了。
温若蝉见拦不住,脸上露出一种痛苦的神色,一直摇头道:&ldo;不可,不可啊……&rdo;
&ldo;小姐,&rdo;他好像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好法子,&ldo;既然锦儿已经去了,那么你就先回吧,别让人瞧见了,快走罢!&rdo;
&ldo;你这样我如何放心呢……&rdo;
温若蝉那颗病弱的心此时终于瞧真切了洛霖槃眼里的情意,心下漫起一阵悲凉:&ldo;小姐,我一个卑贱之人,不值得小姐这样……小姐快走罢!别让我累了小姐的名声……&rdo;但无论他怎样说,洛霖槃都不肯这样丢下他离去,此时什么名声,什么前途,在她而言都不要紧了,她只想看他好好活着,像从前那样。
洛霖犀道:&ldo;盛林哥哥有个小徒叫周逸云的,好像就住在这附近,姐姐在这里也确实不方便,何况看得了一日,看不了两日的,不如我去请逸云过来照顾温公子,温公子虽然现在看着虚弱,但应该也不是大病,只是需要调养,让他来照顾着,温公子的身子想必不日便会好起来。&rdo;
她走出那昏暗的屋子,一股冷意从心底蔓延到全身。原来那个差点被哥哥撞到的人就是他,难怪这样眼熟,说起来,姐姐确实太常去光顾他的画摊了,可她一向克己守礼,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这样两个人,怎么可能呢……她心中既然有了人,日后该怀着怎样的痛苦与不甘去顺从父母,嫁与旁人?
洛霖犀抬头望了望天,阴惨惨的光,她加快脚步去寻周云逸。
她走得急,又心不在焉,竟没有听见路过一辆马车里有人喊,还是心眉提醒才反应过来,朝那里望过去,只见羡王正掀了帘子望着她笑:&ldo;去哪儿啊,这么急?&rdo;
&ldo;奥……没什么,去看一个生病的朋友。&rdo;说完这句话才想起来行礼,羡王笑道:&ldo;别拘礼了,这么冷的天,你上车来我送你吧,左右我也无事。&rdo;
她惊道:&ldo;这如何使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