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广陵王进献的养生方子,武帝近一年来身体好了许多,可毕竟一把高龄摆在那儿,加之进来屡屡被气的吐血,哪怕病好了,身子也亏了,据太医说,也就这一年半载了。
来到清凉殿,齐王刚好喂了碗药给武帝,听得王内侍说皇曾孙求见,心骇的手一抖,差点摔了碗,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就听到武帝在那冷哼,“他还有脸来见朕?”
话是说的这般嫌弃,眼神却是迫切地很,而他话音才落下,楚宣已经带着一干人等进来了,仿佛武帝同不同意他进来也不重要。
武帝本就嫌弃,看到他未经通传擅闯进来更是不满,虽然再无威凛的气势,冷飕飕的语调还是能吓到一片人,“你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楚宣看了眼齐王手里的药碗,又看武帝,冷冷地端着,似乎不打算开口解释什么,齐王见状,忙说道,“父皇别生气,想必……想必皇曾孙是有要紧事要报。”
武帝冷冷看楚宣,眼神像在说:你看看你看看,你那么害他他还为你说话你这当晚辈的心这么很怎么好意思!
楚宣嘴角一扯,却是不领情,讽道,“齐王恨我入骨,却还替我说好话,你是看我还没死心虚了吧?”
齐王脸微变,只是他背对着武帝武帝看不到,他正想解释,武帝已经骂道,“到底是你要他死还是他要你死!你祖父最是敦厚仁寿,你怎的如此冷血残暴!”
楚宣脸色更冷,直恨自己多管闲事,就让他被他的爱子毒死算了,他救他干什么!
王内侍眼见气氛不对,心里一转,忙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皇曾孙殿下此来必有要事,不妨先听他怎么说,等他回禀完了,您再骂不迟。”
武帝看他一眼,冷嘲道,“朕还没死你就投靠新主子了!”
王内侍那个晕,立刻跪下,“陛下,奴才冤枉啊……”
“滚出去!”
“……诺。”
王内侍麻溜地滚出去了,临走时背着众人还不忘给楚宣使眼色,可惜,他弓着腰,楚宣昂着脸,谁也看不到他使了个眼色给谁。
“你最好有紧急要务!”武帝冷冷盯着楚宣。
楚宣心里憋着气,真tm不想管他死活,真tm想立马转身走人。
司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冷眼旁观,阴烛默默叹气,想不到这差事也轮到他身上了,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殿下召草民等为陛下诊治。”
武帝眯了下眼,阴烛忙道,“草民锦绣阁大夫阴烛,这位是……”
呃,他也不知道他是谁。
阴烛此人,武帝是知道的,年纪轻轻,比他派去郑家堡专门照顾楚宣的东方禹还要厉害许多,楚宣真带他来给自己治病,还算有心。
武帝心里的气消了那么一丢丢,“既如此,就看看吧。”
阴烛硬着头皮道,“陛下,草民需要替您取血验血。”
“放肆!”不等武帝发话,齐王愤怒地差点跳起来,“陛下何等尊贵之躯,岂容尔等胡闹!”
又斥楚宣,“皇曾孙,你从哪儿召来的庸医!不知望闻问切这些基本,却要验什么血,简直荒谬至极!”
齐王如此义正言辞,哪怕让人觉得迂了点,谁也不会质疑他的忠心,可是,武帝何许人也,素来多疑也就罢了,又知道阴烛医术之高超,他说要验血,必定事出有因,可什么情况下的诊病需要验血呢?
武帝看了眼像雕塑一样面无表情的楚宣,又看一眼义愤填膺的齐王,越想越觉得有怪,老六这孩子,平时没这么迂啊。
想了想,他直接问道,“为何要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