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绾烟本想回头去瞧他摔得如何,见已有茶楼伙计去帮忙了,便又继续往上走去。
上了四楼后,只见面街的位子坐了人,其他的位子全空着,这时间茶楼怎会没客人,显见这层楼是被这人包了,皇族果然阔气。
她见到这唯一的客人,身上穿着的银白长袍上绣着麒麟,懒洋洋地倚靠在雕花木栏上,桌上焚香袅袅,几卷书卷散落一旁,上等青玉制的茶碗正飘出阵阵茶香,她怔愣了片刻,忽然有股悲伤涌上心头……
&ldo;退下。&rdo;皇文诺神态懒洋洋地朝她看来一眼后,丢下这一句。
她倏然从莫名的情绪中清醒,让那没来由的感伤散去,深吸一口气,不仅没退下,还大步走过去。
&ldo;请问您就是赤兔马的主人吗?&rdo;她客气地问,靠得近了,发现这人居然有着连女人都及不上的惊人美貌,心下有些惊奇。
皇文诺坐着没吭声,凤眸微敛,似乎没将她放在眼底。
原先她还想着,自己虽不受祖母待见,到底是魏家人,父亲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丞相,赤兔马虽不凡,魏家还不至于赔不起,可此刻见这人气势高傲,举止散发出一股雍容矜贵,看得出来出身显赫,非富即贵,恐怕赔马匹是一回事,得罪这人才是真麻烦,自己贸然上来可能错了。
&ldo;很抱歉,我今日骑了一匹不相熟的马上街,没能控制得宜,闯入闹街惊跑您的马,听说这是一匹珍贵的赤兔马,所以亲自来向您赔礼。&rdo;可既然都上楼来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总不能没用的落荒而逃吧!
皇文诺略微蹙眉,还是正眼也不瞧她一眼。&ldo;赔偿之事本王会交代五戒,你可以滚了。&rdo;
这人好大的脾气,不过她本来就打算好言告罪一番之后便走人的,只是&ldo;本王&rdo;两字让她心头咯噔一下,当今皇帝一共有四个兄弟,陛下为长,老二当年争输皇位,人已自尽,老三是齐王,如今人在边陲守疆,且年纪也不轻,老四即是墨王,此人人在京中,年纪也正与眼前的人符合。
好个冤家路窄,这家伙居然就是那个抗旨拒娶她的人?!
她立刻一扫谦卑的神态,勾起唇,冷睨起他来,&ldo;赔偿之事我觉得没什么必要谈了。&rdo;她皮笑肉不笑的说。
&ldo;没必要谈?&rdo;皇文诺目光一转,终于抬首朝她望去。
两人四目交接的一瞬,她本来规律的心跳倏然失序,忍不住咕哝道:&ldo;明明是男人,怎么长得这么妖孽啊?&rdo;
&ldo;你说什么?&rdo;他没听清楚她的囔,凌厉的问。
&ldo;我没说什么,不过是要告诉您,我怀疑跑掉的马不是赤兔马,大漠的赤兔马是罕见宝马,与普通马的区别除了脚力与耐力更胜之外,最重要的是灵性的高低,赤兔马灵性高,不易受惊扰,可王爷的马一惊就跑,这不离谱吗?&rdo;她不客气的说。
&ldo;你……你在主子面前胡说什么?还不住嘴!&rdo;五戒狼狈滚下楼后,扭了腰拐了脚,痛得站不起身,是让茶楼的掌柜扶着再爬上楼的,这一上来就听见她大逆不道之言,顿时像是被鬼给打到一般,吓得赶紧大喝。
她哼笑道:&ldo;胡说?到底是我胡说,还是你们胡说?光天化日之下以丢马之名讹诈,这说不过去吧?&rdo;
&ldo;讹……讹诈?你好大的胆敢说王爷讹诈你‐‐&rdo;
&ldo;事实胜于雄辩,想说惊跑的是赤兔马得拿出证据来,否则就是骗子。对于骗子,我就不浪费时间了,先告辞了。&rdo;她嚣张地转身要走。
&ldo;站住!&rdo;
那一直坐着不动,显得高不可攀的家伙似乎被惹毛了。
&ldo;我正听从王爷的话滚,王爷没看见吗?&rdo;魏绾烟站在楼梯口讽刺的笑着。
她虽没回头,但清楚听见五戒的抽气声,奴才都这般惊愕了,那他主子还能维持沉稳吗?她眼眉飞扬,有种解气之感,一阵风般得意地离去了。
五戒几乎不敢抬头去看主子的脸色,主子活到二十七岁,何时让人这么欺到面上来?
&ldo;奴……奴才这就去将她抓下,治她个不敬皇族之罪。&rdo;五戒屏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