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等明日,你去看看什么时候父亲下朝回来,去了墨韵堂,你就来报我。
柳南嘉说道,她得趁着柳南蓁出嫁之前将母亲的嫁妆全部收回来自己管理,若是柳夫人换了母亲的嫁妆陪嫁给了柳南蓁,再想收回就难了。
翌日,墨韵堂。
柳南嘉对着坐在上首的柳文杰和柳夫人道:
“自从女儿受伤后醒过来,每每思念母亲,就想看看母亲留下的旧物。可是母亲离开的时候嘉儿太小了,如今越发忆不起母亲的模样了,父亲,姨母,你们能跟嘉儿说说母亲以前的事情吗?”
说罢,柳南嘉眼眶红红的,一副委屈无助的模样。
柳文杰听罢,神色也郁郁的,看着柳南嘉,却又不是在看她,似乎是透过她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柳南嘉心里冷哼:父亲如今,还能想起来母亲吗?
柳夫人看着柳文杰一副心神不属的模样,心里暗恨:柳南嘉这个小贱蹄子,好不容易今天老爷朝中无事,归家早了些,她就上赶着来触霉头。
柳夫人心里恨恨的想着,面上却一副慈母的模样:
“想当初在夏府的时候,姐姐待我最好,每次有好吃的好玩的总是送一些给我和姨娘,如今,姐姐已经去了十五个年头了,我这心里想起来啊,就觉得不是滋味。”
柳夫人说着掏出手帕轻轻按了按眼角。
柳南嘉听柳夫人说完话,看着旁边没有言语的柳文杰,道:
“嘉儿不是要故意提起母亲徒惹父亲和姨母伤心的,实在是,昨夜嘉儿梦到了母亲。。。。梦中母亲还是女儿见到的画像上的模样,坐在女儿床前,慈爱的说:知晓女儿想念着她,她觉得心里很安慰,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投胎,就是想看着女儿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可是她魂魄已经不能在世间停留太长时间了,她想在临走前来看看女儿,还说如果以后女儿再想起她,可以常去有她的地方看看。”
柳文杰听到这里,急切的问道:“你母亲还有说什么?可有,提起为父?”
柳南嘉摇了摇头道:“母亲最后说,知晓女儿跟国公府的婚事未成,她理解父亲的一片苦心,也知道有父亲在,女儿万不会受委屈的。说是她临终前为女儿准备好了嫁妆,有这份嫁妆傍身,无论女儿将来嫁入何种人家,都不用看婆家的脸色生活,母亲说完人就消失了。。。。。。女儿哭着喊母亲她也没回来。。。。。。”
柳文杰神色萎靡下来,鬓角的白发更衬得人苍老了许多:“这么多年,你母亲从未入过为父的梦。。。。。。”
停顿了下,对着柳夫人说道:“我记得柔儿临终的时候,除了自己的嫁妆说给嘉儿外,还额外为嘉儿准备了一份嫁妆,那份嫁妆单子你找出来,连着柔儿的嫁妆一起交给嘉儿保管吧。”
柳文杰看着柳南嘉道:
“以往你总是躲懒,万事不管,都交给了你姨母。你姨母管着柳府偌大一家子,虽然日日辛苦,但为父念着你年幼也未敦促你。如今,你早已及笄,你妹妹都要出嫁了,你也要跟着姨母好好学学如何掌家了,等将来。。。。。。为父一定会为你寻一门更好的婚事,嘉儿,为父一直都希望你能平安幸福的。”
柳南嘉听了柳文杰的话,心中惊讶,前世今生,她是第一次听说母亲居然还为自己另外准备了一份嫁妆。
吃惊只是一瞬,柳南嘉的眼泪一滴一滴掉落下来,“是,嘉儿明白,嘉儿以后万不敢再让姨母劳累,嘉儿会好好管理母亲的嫁妆,哪怕以后嘉儿真的嫁不出去,也万不会把母亲的嫁妆给败没的。”
柳夫人在一旁听着父女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将她手里拿捏了这么多年的东西换了归属,心里气恼至极。
这么多年,夏柔嫁妆里的庄子和铺子若没有她用心的经营,早被那些偷奸耍滑的掌柜和佃户给瓜分的干干净净,如今他们父女三言两语就让她将她辛苦经营的东西让出来,凭什么?
就因为她夏柔是夏府的嫡女,出嫁时父亲怕夏柔吃苦,将夏家一半的财产都作为夏柔的嫁妆让她带走了。
等到她出嫁,连夏柔一半的嫁妆都没有,凭什么?就因为她嫡她庶吗?
如今柳南嘉不仅要拿走本该是她和蓁儿的东西,还想要夏柔临终前为她准备的另一份嫁妆,那份嫁妆她已经放到了蓁儿的陪嫁里,怎么能拿出来给她。
蓁儿即将要嫁给国公府,没有丰厚的嫁妆傍身,又是在婚前失节的人,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日后打赏下人、人情往来哪样不需要银子,老爷一心就偏在了死去那么多年的夏柔和柳南嘉身上,可曾为她家蓁儿想过?可曾想过嘉儿日后在国公府的艰难?
柳夫人满腹委屈,听着旁边父女俩还在其乐融融的说着话,甚觉刺耳,道:
“老爷,姐姐留下的嫁妆,只铺子和庄子妾身在帮着打理,这些铺子目前也仅仅是处在没有亏损的地步,妾身稍后会让杜嬷嬷整理好送到嘉儿院里。至于姐姐为嘉儿备下嫁妆。。。”
柳夫人停顿了下,看着柳文杰为难的说:“老爷您也知道,自从怀了嘉儿,姐姐身子一直不太好,大部分时间都在院子里养着,姐姐为嘉儿置办的那些庄子和铺子,妾身入府后曾让人去核实了,才发现姐姐是被人给哄骗了,庄子都是些长不出粮食的荒地,需要雇佣大量的人去开荒,因着府里事务繁多,那时妾身想着嘉儿年岁还小,就没有腾出手去收拾,现在还在荒废着。”
“至于铺子,更是在最偏僻的地段,因为没有人用心经营,新买的铺子姐姐还没来得及安排自己府里的人接手,人就。。。。。。好几处铺子的掌柜都卷铺盖走人了,只余了两三家铺子还在开着门,也是勉强能维持着日常开支。”
柳南嘉听了,心中冷哼出声,虽然,第一次听说母亲临终前为自己备下了份嫁妆,算是意外之喜,但实在是没有想到夏倩能无耻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