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很不能想象李景允的教导方式,但还是低头教他:&ldo;这是鹅,大白鹅的鹅。&rdo;
有介展颜一笑,拿着纸就朝李景允跑了过去。
恍然一瞬,花月觉得自己看见了小时候的父皇母后,两人也是这么在庭院里,一个站着逗小孩儿,一个坐着绣花,她朝母后跑过去,总能看见她脸上温柔得不像话的笑意。
她好久没有梦见过父皇母后了。
大概是日有所思,当天晚上照旧被人抱上床之后,花月没来得及听李景允和霜降碎嘴,就陷入了梦境。
梦里的母后招手让她过去,摸着她的头发问:&ldo;你院子里的花是不是开了?&rdo;
&ldo;是啊。&rdo;她乖巧地答。
&ldo;小孩儿可还康健?&rdo;
&ldo;都活泼着呢,俩孩子性子不一样,但都体贴懂事,等长大了,会有出息。&rdo;她趴在母后的膝盖上碎碎念,&ldo;您二位打小就让我以后好好过日子,我也算不负期望。&rdo;
摸着她的手一顿,母后笑着问:&ldo;真的过好了?&rdo;
喉咙莫名有点堵,花月梗着脖子点头:&ldo;嗯,过好了。&rdo;
梦醒之后,她眼角有点湿,怔愣地看着床帐上的花纹出了许久的神,才又起身下床。
霜降说得没错,班师回朝的大军是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的,没过几日就传来了拔营的消息,镇上不少人还去送军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买了菜回到布庄,还是一如既往地看见了李景允。
他换了一身青珀色的长衫,眉目清淡地回头,不像战场上下来的,倒又像当年将军府里任性的公子爷。
&ldo;不是商量好了等剩下的香囊做好就托人送去京华?&rdo;她开口。
李景允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点头:&ldo;嗯。&rdo;
&ldo;那您为何没有随军动身?&rdo;
&ldo;有介说不想走。&rdo;他道,&ldo;他想多留一阵子,我便在这儿多陪些日子。&rdo;
有介和释往太亲近,的确是难舍难分,她也为某一天这两人要分开而发过愁,他这么说,她自然也不会赶人。
只是……
&ldo;大人。&rdo;花月放下菜篮,&ldo;您如今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rdo;
&ldo;嗯。&rdo;他冷淡地点头,&ldo;这不用你说。&rdo;
&ldo;既然如此,何不往前看?&rdo;
&ldo;你何处觉着爷没有往前看?&rdo;
深吸一口气,花月抬起自己的手,这人的手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搭在她的手腕上,指节分明,想忽略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