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采葶也从门外进来了,焦急地劝道:“娘娘,莫要再犹豫了,您可知道今早陛下已下令晋封贵妃娘娘为皇贵妃了?一旦陛下当真移情,您与嫡子便更加危险了!”
沈珍珠看着担心的二人,终于决心不再犹豫了。她正要出门,又转身回去拿起了那条完工许久却未曾送出的玉带,然后才与二人往御书房去。
到御书房后沈珍珠原以为周思齐会拒而不见,或者故意让她等候,却没想到他竟直接宣她入殿。一进殿中她就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爽快同意见她了,她见到那数月未见之人正拥着爱子与美妾在坐榻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地有说有笑,她刚想退出去,却听见他问道:“皇后来此作甚?可是有事禀报?”
她想了想,终于还是说道:“无事,路过御书房顺便来请安而已。”
“哦,既然来了,便为朕沏茶吧。”
“是,陛下。”
沈珍珠熟练地将茶叶放在壶中,将开水倒了进去,然后迅速地将第一遍浮茶倒出,再次往壶中倒开水,等候片刻之后将第二遍的清茶倒出,在一旁放温之后端到了周思齐的面前放下。
周思齐却看着她说道:“朕暂时还不想喝茶,不如皇贵妃替朕尝尝皇后的茶艺吧?”说完他便示意沈珍珠将茶盏递给刘灵均。
沈珍珠便将茶盏小心地递给了刘灵均,谁知,那茶盏一离她的手便掉了下来,那盏热茶顿时便倾倒在了刘灵均的手上,烫得她叫出了声,那茶杯滚落在地,一下子便摔成了碎片。
周思齐立即抓过刘灵均的手细看,幸而还未烫伤,他看着刘灵均染上茶色的衣裙与地上满地的碎瓷片,顿时就语带威慑地说道:“想不到皇后娘娘气性这么大,是认为皇贵妃不配饮你沏的茶么?那朕有没有资格饮你沏的茶呢?”
沈珍珠正要辩解,但她一抬头即看见了周思齐愤怒的目光,她便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臣妾手脚蠢笨,连茶都沏不好,刚才已烫到了皇贵妃,还是换个人来沏茶吧?免得又伤到陛下。”
周思齐冷笑道:“从前在大将军府上也是这么笨手笨脚么?看来大将军府上的规矩也不过如此嘛。”
“臣妾宣化二十一年才入的大将军府,那时臣妾已经十八岁了,若要说到没规矩,那也应该是臣妾十八岁之前所跟随之人的规矩不好。”
“你!”周思齐怒目瞪着她说道:“你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
掌事嬷嬷与采葶见沈珍珠才进去一会儿便出来了,忙着急地问道:“怎么这么快便出来了?陛下怎么说的?”
沈珍珠并不言语,只是摇摇头,然后便一个劲地往外走,二人见她面色惨白,忙跟上她一同离去,也不敢多问。
沈珍珠兀自泪流,走到一条溪流边后停住了,从袖中掏出了那条玉带,抚看再三后将其高高举起,正要掷向溪中,她的手腕却被人牢牢捉住了。
她转过身,看见来人正是周思齐,他从她手中将那玉带抢过,看看那梅花样的十字形针脚,又拉起身上的衣服细看起来,比照完之后问道:“骊宫中的衣物都是你做的?为何不直接送给朕?”
沈珍珠并不回答,只踮起脚伸手想够那玉带,周思齐一手将玉带举高,一手揽住她再次问道:“为什么?想念朕却又要气朕?今日又为何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