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可临走前,还偷偷给苏茉塞了一盒当时药店已经灭绝的连花清瘟。
情况也不算坏。
但林廷晞始终高兴不起来,他很担心苏茉。
租房的事暂且搁置,他在苏茉家照顾生病的小姑娘,此时正值交叉感染的全盛时期,外卖没人送,快递全面停摆,苏家给她寄的东西全部搁置在途中。
她整日整日昏睡,发热,林廷晞就不停给她量体温,物理退热,给她喂药,给她喂热粥。
苏妈妈担心女儿,但那时候她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医院占满,阳性患者只能在家自愈。
这时候去医院,到处都是病毒,还不如不去。
苏茉不想让妈妈担心,林廷晞就每天在微信上假扮苏茉陪她妈妈聊上两句,多是报个平安。
一日,林廷晞给苏茉洗完内裤,回房间时,发现小姑娘坐在床上跟妈妈打电话。
此时已临近年关,但她的病还没好全,她跟苏妈妈说:“妈妈,今年过年我不会去了。”
林廷晞眼眸一亮,见她瞧过来,立马撇开脸,垂眸掩饰刚刚的惊喜神色。
岭南地区宗亲文化浓厚,过年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事,很少又不返乡过年的。
但自妈妈去世后,他的年节都是一个人度过,草草泡个面就得了。
但今年,有苏茉陪他。
今年,最喜欢的人陪他过年。
林廷晞开心地几乎忘了自己要干什么,那一下午都在偷着乐。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病了小半个月,此时虽然略微好转,但仍旧虚弱憔悴。
林廷晞很心疼她,跟扫地机器人抢着扫地,跟洗碗机抢着洗碗,干活的时候心里才能稍稍安稳些。
苏茉生病的时候喝到了各式各样的炖汤,广式的汤没一个她爱的,苦苦的,味道能淡出个鸟。
后来林廷晞学着做苏州菜,做江南那边的汤跟点心,她才病的幸福了些。
除夕,他换上她提前买好的新装,将一身红裙子的小姑娘搂在怀里,给她梳了两个漂亮的丸子头。
双丸子头,俏皮可爱,鬼知道他失败了多少次。
环着她腰的手轻轻蹭过,他皱了皱眸子,“瘦了。”
腰更细了,身上的肉也少了,鹅蛋脸清瘦白皙,修竹一般高洁,有种缥缈的破碎感。
苏茉笑了笑:“还会再胖回来的。”
春联做的也格外滑稽,家里根本没有红纸,是两人拿着染料在宣纸上一点一点把米白的底色尽数涂红了,裁成春联的模样。
苏茉拿着毛笔,思索片刻,问他:“写什么呢?”
林廷晞突然轻笑了一声。
苏茉一看便知他是想到了什么,“你笑什么?”
林廷晞支起身子,调子几分慵懒:“我想到一个,要听么?”
苏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