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带上她,我的车在楼下,我带你们去我那儿住两天。&rdo;
&ldo;你这是在做什么?&rdo;曲程程没有动,相反却是以一种警惕的目光注视着花辞。
花辞看着她像是护着孩子般护着晕过去了的张瑶,挑眉道:&ldo;你在怕我会害你?&rdo;
她并不需要曲程程的回答,因为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道:&ldo;我这张符是封住了张瑶身体里的魂魄,她本身的魂魄经过方才一遭已经散了,在她的身体里不成形的乱撞,我封着也是为了防止她的魂魄飘出去。&rdo;
&ldo;我要把她带回去是因为她的魂魄里已经不再是纯粹的她一个人的魂魄了,还有旁的什么的魂魄,我总要想个法子把他逼出来才是。&rdo;花辞一顿,意味深长道,&ldo;方才的人既然能收拾了魄,自然也能顺便地把这魂魄收拾干净了,他们却偏偏不肯动手,不是为了套我,是为了什么?&rdo;
&ldo;魄又是什么?&rdo;曲程程的问题很多,&ldo;他们为什么要套你?&rdo;
&ldo;人有七魂六魄,身亡之后,对人间太过留念的,魂散魄留,倘若阴司的人未曾及时地将魄给羁押了,这魄收了太多的怨气就变成了厉鬼了,等真成了厉鬼,便只能被打散了。至于为什么要套我,阴司的人自觉他们能上天入地,哪里能忍受还有同类在外并不在他们的控制中。&rdo;
花辞说到最后语气里带了讽刺。
&ldo;阴司又是什么?&rdo;
花辞道:&ldo;和我一样的人,不过他们是个官方组织,妄图垄断整个驱邪事业。&rdo;
曲程程有点明白了,道:&ldo;原来是怕你抢了他们的生意。&rdo;
&ldo;所以能走了吗?&rdo;
曲程程有些困难地把张瑶扛了起来,花辞并没有插手帮忙的意思,她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地往前面走,雨早已停了,曲程程艰难地挪动,一脚踩下去带起一片的水花。
原先曲程程以为花辞是住在酒店或者民宿里,但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花辞自己的家。
杭城大学本就地处近郊,花辞又开了小半个小时,入眼处早已没了城市规划的痕迹,零星几盏路灯照出的尽是自家建的几层楼高的民房。花辞家的屋子也是自家搭的,四层楼高还带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棵枣树,初看很有农家乐的气氛。
花辞的车子一停,便有个中年男子拿着锅铲从屋里走了出来。是个很普通的男人,穿着打扮很居家朴素,外面套的衣服都是防尘的,一看就知道是干了一天的活了却还来不及收拾自己。
&ldo;阿辞,吃夜宵了。&rdo;
等看到曲程程下车后,男人惊讶:&ldo;这是你朋友吗?&rdo;
&ldo;客户,&rdo;花辞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神色疲倦却还记得该关心一下男人,&ldo;你今天又去做木工了?身子不舒服就在家里休息,小心把自己累倒了。&rdo;
男人呵呵一笑,道:&ldo;爸爸多挣些钱,要给阿辞准备好嫁妆啊。&rdo;又对曲程程道,&ldo;稍微等一下,我来帮你。&rdo;说着进了屋,大约是先去把锅铲放下了。
花辞的爸爸比花辞更有人情味,曲程程看到他蓦然心里一松,想着这样的人总不会忍心把张瑶抛在一边不管。
为了照顾张瑶方便,花爸爸把起居室腾出来搭了张钢丝床,还特意把家里新弹的棉花被给铺上了。曲程程小心翼翼地把张瑶放在床上,花爸爸看到了她背后贴着的符箓,愣了一下,道:
&ldo;这是怎么了?&rdo;
花辞道:&ldo;你休息去吧,这种事你管不了。&rdo;
花爸爸犹豫了一下,最末还是认了输,道:&ldo;好吧,厨房里有我下的番茄鸡蛋面还有一盘炒菜,够你们两个吃了,这位小姑娘晚上就睡客房吧,浴室在外面,阿辞你记得带她去看一眼。&rdo;
曲程程道了谢。
等花爸爸走了后,花辞却是不知道客气,直接问曲程程道:&ldo;你现在吃得下东西吗?&rdo;
经过这种事情,曲程程的胃口当然早就跑没了,于是摇了摇头。
&ldo;那洗洗睡了吧。&rdo;
花辞检查了遍张瑶身上的符箓,正当曲程程以为一切都安稳可以放心去睡时,花辞却把符箓给撕了,然后随手塞给了曲程程,意味深长道:&ldo;睡个好梦。&rdo;
曲程程手捧着符箓回了房间,好在花辞没有扔下她,提了医药箱过来帮她处理了额头上的伤口,又给她找了套干净的衣服,并且带她去了浴室。等彻底清洗完回了房间后,曲程程看着那道符箓有些不知所措,最后想了很久,还是打算把它远远地放开,然后检查完门窗后关灯睡觉。
这一觉即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曲程程还是没有料到竟然会睡得如此不踏实,甚至她怀疑自己根本没有睡过去,而是在梦里来到了另外一个时空之中。
所幸,与她一道的还有花辞。
&ldo;我其实很讨厌这种生意,&rdo;花辞吐槽,&ldo;费事就算了,还耗心神。&rdo;
曲程程茫然道:&ldo;这是哪里?&rdo;
其实不该问这种问题的,因为即使她们的周遭是大片的白茫茫的大雾,但在远处有栋建筑露出了依稀的轮廓,曲程程凭着那根高高立起的旗杆猜测到这应该是一所学校。
&ldo;张瑶和那魄的学校。&rdo;花辞还在吐槽,&ldo;其实有时候我们驱邪的工作跟钱塘老娘舅似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