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一开周启维就看见魏思妍站在沙发前,刚刚还笑着的人见了他一下子就不笑了,他忙不迭开口安慰,“这张景澜家的老婆你别激动。”
魏思妍还以为是周启维以前的莺莺燕燕趁她怀孕来逼宫了,闻言抚了抚心口上前来迎他,她和周启维门当户对相亲认识的,之前就在同一个圈子里活动,对张景澜那些花边新闻也有所耳闻,“张景澜的老婆这是怎么了?”
周启维也没空纠正她的断句问题,直接把张若送进了一楼客房,魏思妍跟在他后头巴巴的看,周启维放下人,回头摸了摸她隆起的肚子安慰她娘俩,刚刚本来就是开车出去买早餐,然后吃完带魏思妍去做产检的。
“这顶多算是前男友,但现在被张景澜那渣渣赶出来了。”
魏思妍是个老好人,听完张若的身世以后同情心怎么也收不住,当即坐在床边就不肯走了,指使周启维给人诊病擦身换衣服,末了还心疼的摸了摸张若滚烫的额头,“无亲无故的,被赶出来也没地方去,这小弟弟真招人疼。”
周启维拉着她往外走,“你点的生煎早都凉了,直接走吧我带你买上再去产检。”
魏思妍还是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陷在床里昏睡的人,“我没胃口了,我不放心若若,他醒来会不会直接走掉?”
“指不定哪天被扔出来的,他一看这几天就缺了觉,加上发烧得睡上大半天了。”
急赶慢赶也到了下午才回家,魏思妍轻手轻脚打开客卧门,看见张若还睡着才放了心,干脆拿了本书守在他旁边等他醒来。
一等就快到黄昏。
入眼不是熟悉的场景,张若本就晕着的脑袋更混乱了,摇摇晃晃起到一半被一双手又按了回去,他身上一点劲儿也没有,那双手没用多大力气就很容易的把他按倒在床上。
“你醒了吗,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粥喝好吗……”
看着眼前被她吓到流眼泪的人,魏思妍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趋近于无,她赶紧拿纸巾给张若擦眼泪,“你别哭呀,我不是坏人,你记得张景澜的朋友周启维周大夫吗,我是他太太。”
张若扁着嘴摇摇头,张景澜的所谓朋友,他只认识刘总一个,还不是什么好人。
“你别着急,我去把周启维叫进来,说不定你见到他就有印象了呢。”
周启维端着粥进来的时候张若抱着膝盖蜷坐在床头,小小的一团警惕地看向门的方向,像个竖起全部尖刺抵抗外界的小刺猬。
周启维什么也没说,放下粥直接去拉开了窗帘一角,他朝外面扬了扬下巴,“看吧,那个是不是张景澜家。”
张若循声望去,果然是那栋再熟悉不过的房子,然后就又哭了。
魏思妍又要去安慰他结果被周启维拉住了,“你让他哭吧,憋在心里都憋病了。”
张若哭了很久,一开始是哭张景澜的冷漠,再后来也忘了为什么哭,只是凭着本能流眼泪。
第二天一早张若说什么都要走,魏思妍怎么也留不住他,只好戳他痛脚,“你走了要住到哪里?你有工作吗?你能养活自己吗?”
张若穿着被重新洗干净的外套,那个冷馒头已经不见了,但水晶球和《小王子》还都在兜里,他摩挲着那张薄薄的小卡片,一点底气也没有,“我有身份证,我可以去找工作。”
见他犹豫,魏思妍赶紧把他拉到沙发上坐着,“弟弟,找工作不是你有一张身份证就可以轻易找到的,你要有文凭,还要有工作经验,再不济去工地搬砖也要有力气,你有吗?”
“下了班要睡觉,你睡到哪里去?”
张若被问得无法反驳,刚刚积攒起来的一点勇气又飞快泄了个干净,这些问题他的确没想过,如果想要离开张景澜好好生活,那就绝对不能再走老路,像从前那十几年一样捡垃圾睡桥洞,“那该怎么办呢……”
“你再等一天,启维今天在托朋友帮你看房子了,等找到房子你就搬过去住,工作我也给你安排好了,你就去我家酒店做服务员,这个很容易做的,端个盘子不需要经验。”
眼前的人从昨天起就一直很温柔的对待自己,张若感觉自己被包裹在轻轻柔柔的暖风里,和张景澜那种强势霸道的温柔一点也不一样,张若开始有些怀疑,张景澜对自己的,真的是温柔吗?
张若皱了皱鼻子又想哭,“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魏思妍笑着掐了掐他的脸,“看你可怜见的,姐姐心疼你。”
“姐姐?”张若跟着喃喃地重复,姐姐不是别人,姐姐是亲人,是他从没有拥有过的奢侈品。
“看你有眼缘,姐姐认你做弟弟好不好,给我肚子里的宝宝认个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