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人到黄昏的老年人带着朝气蓬勃的小孩子,这是一种生命上的传承,从味觉,从习惯上的传承。楚云没有经历过,他没有传承过任何人的口味,他只是自己喜欢甜的,清淡的。
“有没有觉得很真实,比以往的感受都真实。”元松问楚云,“很多东西都是平凡的,在不经意的地方。”
楚云只是笑笑,他感受不到,只是松哥这么努力的想让他觉得世间美好,他只能配合着表演,他突然想到萧山,他如果没有遇见自己,会不会也是和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结婚,等老了带着自己的子孙来买菜。如果,没有遇见他,萧山的生活一定很美满,不用像现在一样连喜欢都需要藏起来。他原来已经亏欠了萧山这么多。
“松哥,你很喜欢乐姐吗?”楚云突然问了一句。
“也不是说喜欢,也不是说不喜欢,只是在合适的年纪遇见了最合适的人,在婚姻里她愿意把最好最温柔的东西给我,也包容我的所有不足。这种感情总觉得要比喜欢更合适所有夫妻。我想对她好,对一个愿意给我生孩子,给我洗衣做饭,愿意让我为她遮风挡雨的女人好。”元松接过排骨,眉眼间流露出的没有什么不同,多的只是温柔,这种温柔或许只有有了家人才会拥有。“说吧,是不是有了中意的女孩子想娶回家?”
“没有女孩子。。。。。。”是啊,萧山不是女孩子,他也不是,他们不会有孩子,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坦然的表露爱意。
元松也没有再问,两个人坐上车准备回去。天已经黑了,蒙蒙的下着雨。
推开门,是一股米饭的香味,混着很多菜香,楚云第一次觉得一个房子能够被附属上家的含义。松哥的儿子从书房跑出来抱住松哥的腿,奶声奶气的问:“爸爸,你今天有没有给我买巧克力蛋,我们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
元松把菜放在地上,抱起来元邧说:“买了,给邧邧买了一大包,不过要先给哥哥打招呼,叫云哥哥。”
元松把元邧递给楚云抱,自己把菜拿到厨房,黎乐在厨房忙的手忙脚乱。
“云哥哥,我爸爸,给我买的巧克力蛋放在那里,我给你分一个,我拿一个,咱们偷偷吃,不许给我爸爸说。”元邧扒拉着购物袋。
“我不知道那个是,我给你你自己看看。”
楚云抱着孩子到客厅沙发上,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放在桌上,让他自己找。
“哥哥,你吃吗?”元邧献宝似的把巧克力蛋拿给楚云。
“你吃吧,哥哥不太饿。”元邧还是把巧克力蛋塞进楚云的口袋,楚云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衣服还是元松买的,只在警察局出来的时候粗略的冲过一下凉。他急忙站起来,太脏了,不能把松哥家里弄脏。
黎乐刚从厨房撤离,看见楚云站在沙发边上,“小云怎么不坐啊,别拘束,都自家人。刚才走不开,没出来接你。”黎乐给他倒了一杯水,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到今天楚云没有洗澡,身上还沾过血,是不是在意这个才不坐的?
“小云,你方不方便带邧邧去澡堂洗个澡,邧邧今天玩了沙子,你松哥他现在做饭,家里热水器也坏了还没修。”黎乐给自己儿子示意,她不介意楚云坐,只是怕楚云他自己拧巴。
“那就麻烦哥哥了?”元邧伸出手让楚云抱自己。
“衣服,我一会送到洗浴中心,就麻烦你了。”黎乐送出去他们俩,转身去厨房,“小云怎么这么拧巴啊,跟个轴一样,你去给他买一套衣服送去。还是我来做饭吧。”
“你把手机给他没有,要不我没法联系他。”
“忘了,忘了,你现在拿着手机下去,洗完澡带着他去买衣服算了。”黎乐把元松也推出去。“记得拿上儿子衣服。”
元松追上楚云的时候,楚云抱着元邧已经到了洗浴中心门口。元松把手机给他,接过邧邧,“你把你乐姐气的忘东忘西的,在自己家客气什么。今天一直忘把手机给你了,有个叫萧山的给你打了好多电话。”
楚云点点头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未接来电和信息,很多。他回了一条信息给萧山,“我没事,过几天就回去了。”他现在不适合见萧山,他需要选择的时间,他需要怎么样去面对萧山。他需要好好的和萧山谈谈。
没有矛盾,只是一个人的退后,才是最容易割破感情的。一份不受世间待见的“畸形”爱情如镜中花,水中月,只要有一方轻轻的丢下一颗石头,什么都没了,回不去的。
萧山定的是明天凌晨的票,他坐在机场里,他等不及,这是他第一次丢下工作只是为了见一个人,他以前觉得自己的爱可能不会炽烈,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失了心的疯子。打开酝酿十多年的心,像一坛老酒,他甘愿饮入。“看吧,我的沦陷先你一步。你的一条消息比得上我的所有。连个电话都不愿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