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绮,二殿下身边的侍女小青,果然是有功夫底子的,且还不弱!”比碧与魏阿绮并肩行在莹城的大街上,见乔装随行的护卫远远地跟在后面,遂放心地与魏阿绮言道。
在魏阿绮上回莹城的马车之前,特意吩咐比碧在回城路上试探小青一番,确定她是否是个练家子,不必测她的武功强弱,重点在探且不要引起对方的怀疑。
魏阿绮看着因魏阿苟治丧而显得有些寥落的街道,行人皆是面带愁容,匆匆擦身而过,身上黑灰色的衣衫在阳光底下也是一团冷清暮气,她的心情沉了又沉。
“确定?”魏阿绮回过头来盯着比碧,语气不咸不淡地道。
心中的猜测落实,魏阿绮原以为自己会心绪大乱,可此刻却是心静无波。
“自然!”比碧以为魏阿绮是不相信自己,便眉飞色舞地开始诉说起来,“一开始闻其脚步迈地缓且重,或坐或立总有探头驼背之态,我还合计着,你怕是看错了,这小青不像是个习武之人。”
“那你又是如何确定她会武的?”魏阿绮见比碧作深思状,便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她打了个喷嚏。”比碧右手食指隔空轻点了魏阿绮的鼻尖一下,摆出一副自认为邪魅无双的表情说道。
“喷嚏?”魏阿绮也来了兴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个儿的鼻尖,很是好奇地问道。
“但凡有功夫在身的人,打喷嚏时会比常人多出几分气劲,这是断不能靠单纯伪装来掩盖的。”比碧头头是道地分析道,“不在于声音大小和鼻涕的喷射距离,而是在那一瞬间迸发的力道,牵动丹田,从而搅动沉于丹田内海之中的雄浑力量,通过胸腔冲上鼻腔和头骨,以力泄出。”
魏阿绮虽不明,但觉厉。
见魏阿绮一副“大老粗看佛经——茫然不懂”的模样,比碧轻轻地摇了摇头,十分老气横秋地道,“俗话说,隔行如隔山,阿绮啊,你的习武之路还很长,要多多琢磨才是。纸上得来终觉浅,安知此事要……”
“那你咋晓得她功夫不弱的?听打喷嚏也能听出来?”魏阿绮适时打断比碧这不合时宜的念经行为,看来这孩子也没少被她亲娘念叨啊,说这一套话的语气像极了比盛城主。
“那倒不是。”比碧被魏阿绮打断也不恼,反正她也只是逮着机会逗逗魏阿绮罢了,听魏阿绮发问,便恢复了惯常的语气回道,“我半路上顺了一小孩儿的弹弓,在二殿下与小青下车歇息时,装作不小心往二殿下弹去一块儿不大不小的石子儿,被小青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我前去查看时,并未见小青接石子儿的手有受伤,连红痕都没有。”
光是凭这反应力,小青之身手的确不俗。
见魏阿绮并未接话,只瞪着一对大眼珠子瞅着自个儿,比碧心下大叫不好,急忙找补解释道:“我……我也并没有使多大的劲儿,瞄准的是二殿下披着厚氅的肩头,即便是打中了亦不会伤着她……若直接攻击小青,难保她不会有所察觉,将计就计……”
见比碧这般慌乱的模样,魏阿绮不禁捂嘴轻笑出声道:“放心,即便没有小青出手,二殿下也不会被伤着的。”
比碧拂去额角的冷汗,略琢磨了一下魏阿绮的话,疑惑又认真地道:“若小青不出手……难不成二殿下身边还有功夫高深莫测的暗卫?”
“海澜之没出手?”魏阿绮晓得比碧没有琢磨透自己话中之意,便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说道。
看来魏阿艾隐藏功夫的手段,比小青可高明出不少。
“我又不傻!当然专挑的海澜之不在的时候。”比碧颇是得意地将双手抱于胸前,调笑道,“你说海澜之那傻大个儿,在我跟前还刻意装出一副与二殿下不甚相熟的样子……这明眼人一瞧,就晓得他对二殿下的心思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