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至,各家各户都点上了灯。
从上往下俯瞰,整座建康伟城恍若笼罩在一片星星点点的光芒之中,将夜色衬托的极为宁静安详。
半夜里,刘唐突然被敲门声惊醒,匆匆下床,随手拿了件外衫便去开门。
李妈妈惊慌的看着她:&ldo;也不知怎的,这孩子竟半夜发烧,烫的厉害。&rdo;
两人赶到小杏仁的房里,床上小小的一团,面色通红,眼睛也睁不开,嘴里不知在呢喃些什么,整个人看上去迷迷糊糊的,手握成一个拳头,怎样都掰不开。
刘唐皱眉,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烫的人只觉得下面烧了一团火。
&ldo;附近有家医馆,离这儿最近,我现在就带他去看看。&rdo;
&ldo;天色如此晚了,路上还要小心啊。&rdo;
李妈妈拿旧衣将小杏仁层层的裹起来,确保他不会被外头的冷风吹到,又给刘唐加了件厚厚的外衫,这才肯放心让他们出门。
深秋入冬的傍晚,寒风刺骨,不停的从各种缝隙里钻进来。
她抱紧怀中的孩童,低下头,加快步子向医馆走去,恨不得下一刻便出现在门前。
这医馆是冯疾医开的,据说他是军营中退下来的疾医,有时候世家大族也会请他去看病。
素日里都是些邻里街坊来这儿看病抓药,不过因为开在书院的附近,所以书院的学子们偶尔有个头疼脑热的,也都到这儿来看上一看。
说不定还能求夫子披个假条,回家好生修养几日。
咚咚咚。
咚咚咚。
她敲了好几遍,里头才传出脚步声。
冯疾医先是从门缝里往外瞅了眼,发觉是她,连忙开了门,见到小杏仁躺在她怀里,气息滚烫。
书铺同这医馆离得近,彼此之间都认识。
赶快将人迎了进来。
屋中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她本以为是花香,但下意识又觉得不是。
若不是时下她从外面进来,这般浅淡的气味,定是闻不到丝毫。
她垂眼,小心翼翼的将小杏仁放到榻上。
&ldo;麻烦了,这么晚了还过来打扰您。&rdo;
冯疾医按着托盘,小心的算着药材的分量,听到这话,虎着脸,瞪了她一眼:&ldo;什么叫打扰,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生了病,竟是来不得吗!&rdo;
她笑了笑。
&ldo;不管怎样,还是多谢了。&rdo;
刘唐坐在床边,将小杏仁额前的碎发撩起,发丝湿漉漉的,是被汗打湿的。
因着时常有小孩子来这儿看病,所以医馆里也备了张木榻,好让病人有休息的地方。
方才小孩醒来吃了药,现下已经沉沉睡去。
刘唐望着安静睡觉的小人儿,眼底是丝丝缕缕化不开的温情。
&ldo;好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