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味道。”
危机感随短短一句话?暴涨,安戈涅回头?瞪他:“你又骗人。”对方的定力和意?志力固然惊人,但艾兰因总归是艾兰因,当然不可能完全无私奉献。
他淡然反问:“你记不清了?”
她噎了噎。层叠的潮涌令人头?晕目眩,在扯开他的发带后没?多久,记忆就只剩下知觉层面的刺激。
alpha的生理构造和其?他两个性别有一些显著差异,结束后由于?无法立刻抽身,需要维持原状等待一段时间是常态。她不记得?艾兰因有那么做。
安戈涅就有些不确定起来。
但oga感知不到自?己的信息素,自?然也无从确认艾兰因的说法。
“是你说我的信息素让你烦躁,现在却又能忍耐住不发火。你前?后两种?说法,总有一种?是假的。”
艾兰因坦然看着她:“你的信息素依旧让我不快,但本能并非无法克服的东西。你想证明我和其?他异性并无不同,这就是我的回答。”
其?实安戈涅并不那么在乎有没?有走完流程。流程这东西原本就是约定成?俗的产物。既然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她和艾兰因的关系已经发生不可逆的改变。
但艾兰因的行动和态度都在昭示着,他不接受她与过往彻底切割——
她要形式上的结束,那么他就让形式有所残缺,哪怕要对此表现得?心平气和,需要极大的耐力和意?志力;她要把他放在无关痛痒的位置,他就用熟稔的细节一遍遍提醒她,那并没?有那么容易。
都是没?什么意?义的姿态,不会真的妨碍她,却让人心烦意?乱。安戈涅一把推开他,赤足踩到地上。
石砖地面沁入脚底的凉意?不足以驱散胸口燃烧的烦闷,她回身抓起一个靠枕,猛地朝艾兰因脸上扣下去,像要那么闷死?他。
艾兰因淡然把抱枕从脸上挪开,而?后抢走放在她够不到的位置。她恼恨地磨牙,他就起身靠到床头?,不急不缓地说:“昨天提及的条件依然有效。”
安戈涅原本已经在嘴边的割席宣言顿时卡住了。她百分百肯定艾兰因又是故意?的。
“等这几日的风头?过去,新?住处、属于?你的全班人马,这些之?后你都可以慢慢挑选。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我不会过问太多你的私人行程,”他稍作停顿,“王位的事同样并非说笑。”
安戈涅双手环胸:“你说的登基是什么意?思?是真正握有实权的主君,还是帮你盖章的傀儡?”
艾兰因不立刻作答,只看了一眼身侧的空位。安戈涅翻了个白眼,从旁边的衣架上扯了一件晨袍披在身上,没?好气地坐到床沿:“所以?”
“王权式微已是既定事实,如果你想和以前?的君王那般随心所欲地左右王国的未来,我现在就能断言,那不可能。这点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安戈涅眸光微闪。她也没?有想过成?为和“父亲”一样的人。
“如果你想要的是由你掌控的私生活、优裕无忧的余生,那么你口中给人盖章的傀儡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轻笑:“不对任何人造成?威胁,甚至有用,就不用担心被拿来开刀。”
“但你说过你想当执棋人,”艾兰因的神态仿佛带她一瞬间回到了课堂上,他总是给她指明很多解题的路径,哪种?是最优解却要她自?己想,“那么有很多问题你要事先想清楚。”
“你对王国旧体制是什么态度?你的野心的边界在哪里?你会代表什么群体、什么利益集团,又或是性别、阶级?具体来说,你想带来什么改变,是狂风骤雨的变革,还是徐徐推进的变化??为每个步骤的改变,你又愿意?与哪些人合作、付出什么代价?”
那么多问题一齐砸过来,安戈涅脑子顿时有点嗡嗡的。
“我没?说现在就要你给出答案。”艾兰因把她往身边带了带,隔着他的晨袍轻轻地抚摸她的侧腰和脊背。
“另外,不论组阁的结果如何,我都会暂时退到幕后,所以即便是盖章的工作,你也很可能是给别人盖。”
安戈涅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艾兰因轻轻叹息:“我不退,反抗军不论如何都不会松口合作。”
她抬头?狐疑地盯住他,孤立的事实互相连缀,新?的可能性顿时显山露水。她冷哼一声?:“所以你才愿意?推动我登基?在幕后‘辅佐’我,你即便不担任任何正式职位,也能继续维持影响力。”
“真是好盘算,”这么说着,她拽住他的一簇头?发恶狠狠地揉搓,“明明是为了自?己,还说得?那么好听。”
艾兰因表情?却没?变化?一点,反而?就势把她抱到身前?,更方便她扯头?发发泄,也方便他朝她低下来看她的表情?:“利害一致的伙伴,我会那么描述这种?关系。而?且,有我在您的身后,您能安心,您的敌人却会忧虑得?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