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们心头惴惴不安,但看李玄贞面容沉静,一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霸之气,心里慢慢安定下来,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分头去清点人数。
半个时辰后,哨探赶回来报信:“殿下,河道对岸北边十里处果然有动静!”
秦非后怕不已,从李玄贞看完信到现在短短半个时辰,敌军已经到了,假如这封信送晚一点,他们还有机会准备迎战吗?
他胆战心惊,紧紧攥住刀柄:“文昭公主怎么会知道海都阿陵的谋划?”
李玄贞身子颤了颤。
他也不知道。
她远在叶鲁部,孤苦无依,处境凄凉,察觉到别木帖就是北戎王子,给他送信,提醒他海都阿陵预备分几路大军攻打大魏,让他做好迎战的准备。
他及时警醒,及时锁关,她呢?
她遭遇了什么?
雪夜里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号角鸣唱。
敌人来了。
李玄贞拔刀立定,定定心神,望着黑魆魆的天际处那缓缓靠近的战阵。
他得守住凉州。
唯有打赢这场仗,他才能带兵去救她回来。
……
北戎和关隘守兵的大战持续了半个多月。
不论北戎骑兵如何一次次发动冲锋,城中守军始终寸步不退,坚守在阵地上。
每当守军士气低落的时候,那个大魏太子总是身先士卒、奋勇作战,守军的士气为之一振。
到了第十八天,海都阿陵从金城赶来,骑马登上河对岸的山坡,看着对岸依然傲然挺立在河畔的雄峻关隘,问身后的谋士:“你不是说大魏太子已经身受重伤了吗?”
一个濒死的人能够带着部下撑这么多天?
谋士低着头道:“他确实身受重伤,只可惜当时设下埋伏的人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回凉州,没来得及预备毒箭,只备了寻常用来打猎的箭。”
大魏太子的运气太好了。
海都阿陵撇撇嘴,淡金色眸子斜挑:“既然要设伏,就该斩尽杀绝!不留活口!”
谋士没有吱声。
海都阿陵冷笑了一声:“算他命大。”
他曾经想刺杀李德和李玄贞,后来发现风险太大。转而打算在叶鲁部杀了李玄贞,再直接栽赃到叶鲁部头上,不料李玄贞当夜就走了。
说起来还是他自己大意了。
不过李玄贞怎么会提前察觉到北戎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