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达下去,外院内宅一片悲戚的哭声。
仆从们心中愧疚,又怕留在王府被连累,狠下心肠,悄悄收拾了包袱,相约离开。
管家当众销毁了众人的卖身契书,每人发了一份赏钱,道:“公主已经命人去销了官府那边的存档,大家各奔前程罢。”
众人拿了赏钱,哭得撕心裂肺,转身对着正堂的方向磕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内院里,李仲虔的几个姬妾也大哭了一场,和瑶英拜别。
一直闹到后半夜,王府才安静下来。
能走的都走了,最后还是有很多人留了下来,亲兵护卫更是一个都没离开。
徐彪站在庭阶前,看一眼院中稀稀拉拉的内院仆从,啐道:“那些王八羔子!忘恩负义,不知好歹!为什么放他们走?依我看,应该绑了他们,打断他们的腿,让他们看看背信弃义的下场!”
瑶英看他一眼,道:“他们既然已经无心留下,不必强留。留下他们,必生祸患,不如早早打发了,他们可以自行谋生,府里也能清净下来。”
这个时候甘愿留下来的都是真正忠心于李仲虔和她的人。
徐彪细想了片刻,确实是这个道理,挠了挠脖子,不吭声了。
瑶英吩咐管家为她准备马匹、干粮等物。
等打听清楚李仲虔遇伏的地方,她就启程。
长史连忙劝阻:“公主,您真打算亲赴战场?您身子娇弱,又是女郎,怎么能亲赴险境!”
窗外一轮玉盘高挂,月色浓稠。
瑶英忙了一整天,面色憔悴,卷草纹缠臂金松松地垂在宽袖边。
“假如二哥还活着,我留在京中为他奔走,哪里也不去,假如二哥真的不在了,我不管去哪儿都是险境,刀剑无眼,还能躲避,人心险恶,又该怎么应对?战场又有何惧呢?”
最好的结果和最坏的结果她都想过了,她已经做好准备。
她不会让二哥孤零零曝尸荒野。
长史低泣:“您是金枝玉叶啊!”
公主娇生惯养,是谢家外孙女,李家公主,二皇子出了事,没人关心公主,反而都离得远远的,圣上心里真的就一点父女情分都没有吗?
瑶英笑了笑:“金枝玉叶,龙子龙孙,在圣上眼里,全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