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冻般沉默后,任柏寒目视着前方开口:“讲完了就下车。”
陈桃子坐着没动。有一样东西,从昨天到现在,始终没决定好是否要拿出来。
她怀里抱着折迭成方块的长裙,身上是更柔软舒适,也更温暖的他的衣服。终于,纤细的手伸进了长裙的口袋,摸出一个塑胶密封的小袋子。
“这是小柚的头发,”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要是不能安心,可以拿去做个亲子鉴定。”——弄清楚,就别闹了。
她下了车,密封着小女孩头发的袋子留在座垫上。任柏寒启动了轿车,看也没看一眼。
作为公司掌舵人,任柏寒的一天非常忙碌。
上午连轴开了几个会议,下午与两个重要人物会面,商谈事项,晚上还有下属的报表和方案需要批复。
吴助理拿着文件进来请示签名时,意外窥见了行事干练的总裁疲惫的一面。
“任总,实在累的话,早点回去休息吧。”他迟疑地开口。
任柏寒放下按压鼻梁的手,扫他一眼,没有接话。他接过文件翻开,确认一些关键信息,审阅途中,突兀地轻笑了一声。
见吴助理疑惑的眼神,他唇边笑意收敛:“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有个助理,每次发觉我累,就会跳舞给我看。”
很傻的幼儿园小朋友舞蹈,叫什么《加油小鸭》,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据说有振作精神的作用。
作为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吴助理脸上的疑惑变成了惊惧:“那个……要怎么跳?”
“你不用!”任柏寒浓眉一蹙,直接开始交代工作上的事。交代完,他将文件递过去,“改完就回去吧。”
吴助理刚走到门口,却被叫住,回过头,总裁修理整洁的手指在实木办公桌上某一处点了点,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密封塑料袋。
可他光做动作,目光却失焦地看着另一方向,也不说话。
“任总?”
任柏寒回过神,深邃的五官神情一肃,像交代一件寻常任务,用词简洁,指示明确。
“去找一个能做亲子鉴定的机构,最好能够尽快出具报告。”
吴助理是一个办事很有效率的人,任柏寒欣赏他,但有时会觉得,效率快得过了头。
比如桌上这份红字标注了“确认无亲子关系”的鉴定书,就来得让他猝不及防。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
自从吴助理将报告呈到任总面前,就见他停下手边所有的事,一言不发地望着落地窗外,雕塑般一动不动。
经历长久窒息般的寂静,吴助理内心的忐忑让他额头快要冒汗时,才听见这么一句。
他困惑地抬起头:“任总,我、我不明白。”
任柏寒转过椅背,清明而深幽的目光缓缓落在他身上,一股无形的威压。“我要的不是鉴定结果,而是我就是陈小柚父亲的证明。”
吴助理一惊,这是让他——作假?
他深知不该问的问题别问,顺从地弯下腰:“好的任总,我这就去办。”
关上总裁办公室的门,刚走两步,便听见门后传来重物被砸碎的声音,然后是接二连三的碎裂。吴助理提气屏息,尽量不去想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任柏寒来找陈桃子时,已经喝得半醉。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在她眼中一定很狼狈。
“孩子呢?”他哑声问。
陈桃子往走廊深处一扇粉红色的木门努嘴:“早睡了。”她把走路虚浮的男人手臂搭在肩膀,艰难地扶到沙发上坐下。
“怎么喝成这样?”
任柏寒一向克制,未曾在酒精上失态过。可现在浑身浓重的酒气不说,平日一丝不苟的头发也乱了,衬衫皱巴巴的,衣领敞开着,眼眶下方连着颧骨一片猩红。
仿佛被谁凌虐过似的。
陈桃子看着,形状姣好的眉毛皱了起来。
任柏寒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装热水的玻璃杯,拿在手上却迟迟不喝。“陈桃子,”他抬眸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有些迷茫,“小柚真的是你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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