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的痕迹似乎真的越来越少,在终于忍不住去打听他的近况,却被告知对方两个月前已经结婚了的消息后,那股难过到达了顶峰。他扑在他朋友的怀里哭了很久,眼睛肿了一天都上不了课。但意难平的终究只有他而已。——白溪在片场待了一天,田付宇自此之后就安分了不少,也不敢在他们两个面前瞎晃。看沈知月维护的样子,两个人怕是早就认识,田付宇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两个爷,自己好不容易保下来的角色可不能就这么飞了。沈知月一如既往按部就班地拍他的戏份,他身为演员,虽然很习惯接受他人的目光,但白溪存在感实在强,那家伙似乎就盯着自己一个人看。他又不好说什么,只是拍完一个戏份,会下意识习惯性地朝那人看一眼,于是很快发现,白溪几乎能坐在那看他拍一天的戏基本上不挪动的那种,除了助理和周围人投喂小零食的时候会笑着接受然后感谢几句以外。……老天,他是超人吗。沈知月疑惑地想。自从田付宇被收拾了一顿,周围人对他的感官直线上升。白溪平日话其实不多,多数情况下都只是坐着看其他人演戏,也不摆什么少爷架子,有人跟他说话会慢条斯理笑着回应。沈知月观察了一下,这少爷似乎很喜欢甜食,看到甜食眼睛会明显一亮——只是不知为何不怎么吃。果然是个矜贵的公子哥。其实上一次何纪年与沈知月的重逢并没有说很多关于白溪的事,主要是沈知月也没心情知道。他对白溪的印象还停留在学生时代何纪年告诉他的那些事上。“你很讨厌他?”这是两个人因为未婚夫一事吵架又和好之后,沈知月状似无意地问他。何纪年无聊地玩着他的头发,闻言挑了挑眉,神色莫名奇怪:“呃……不讨厌,应该说无感吧。”“嗯?”“啧,我跟他也能算青梅竹马……应该能算吧,大多数都是他妈把他带过来,让我们俩接触。”注意到沈知月异样的眼神,他马上举手示意自己的清白:“我跟他可什么都没有,他那个时候才几岁啊,我可不乐意带着他玩,每次我都趁他们不注意跑出去了。”说完,他像是抱怨一样,朝他倒苦水:“豁,我真的好久没见过这么无聊的人了!”“嗯哼?”“我那时候还以为他就只有微笑这一个表情,说话感觉马上要断气了一样,就去花园捉了只蚱蜢吓他。”沈知月笑了笑:“你小时候这么皮。”“我小时候可是那条街的霸王,谁敢惹我,我下一秒就去他家打架!”二十多岁的何纪年说这话时依旧觉得骄傲,他接着说道:“结果他没哭也没叫,就站在那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何纪年忍不住摇头:“我一想到以后可能要跟他结婚我就浑身难受,这家伙娶回来当摆设嘛!”后面还说了什么,沈知月也记不清了,总不过又闲聊了几句。现在回想起来,再结合如今实装了的白溪……感情复杂了几分。白溪自然不知道沈知月对自己的看法,他只是习惯成自然。这会儿还在认真钻研自己的台本。读着读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白夫人是绝对不允许他作为“豪门模范”去走什么演戏的道路,即使是出境一两分钟也不允许,演得好还好说,演的不好……他心脏一紧,脸色白了几分,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应该不至于,他妈平日里也不怎么看电视剧,更何况一个小成本网剧。事已至此,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与此同时,心底似乎还有个声音在喊:怎么了,我演个戏怎么了,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怎么就不同意了?!我就偏去演,这个角色镜头还不少呢,我气死她气死她!白溪自然忽略某个声音,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艳阳高照,莫名看得他有点晕。栗子将伞举过他头顶,轻声问:“怎么了?”“没事,就是有点晒,我喝些水就好了。”“啊,我刚刚是不是没遮到太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事啦,不要紧张。”白溪好笑地应了声。
他心不在焉地打开水,正喝了一口,电话突然来了,白溪眉心一跳。该死,不会言出法随,是他妈打来的吧!他赶紧拿出手机,一看,何纪年的。哦,不是白夫人的,幸好幸好——等会,何纪年的!何纪年打来的还是视频,白溪不太想在别人面前打电话,跟助理说了一声,跑去了一个角落。他下意识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确认了几遍自己目前还算不错,这才犹犹豫豫接了视频。“哟。”屏幕那头是何纪年双手搭在扶手闲散地坐在工位上,鼻梁高挺,唇角和眼里带着笑意地望着自己,西装扣子没扣,带着一丝不羁和俊朗的气息。白溪觉得有些热,被这人这么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纪年哥,怎么又打电话了……刚刚不是才打过吗?”而且改打视频了。“刚刚那不是在开会吗,所以没有多聊,这会儿会开完了,就给你打过来了。”前任与现任“怎么,看你的表情,似乎不想接我电话既然如此,那我挂了吧。”何纪年似乎诚心逗他,说着就准备挂电话。白溪赶紧道:“没有,我没有想挂!你,你也别挂。”他犹豫片刻,道:“我在看他们演戏。”何纪年闻言皱眉:“这么大太阳你还在外面待着”他似乎才注意到屏幕里的背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导演跟你说让你先在车上待着吗?他没说”导演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话都转述不了!“导演说过的,只是我怕拖后腿演不好,所以在这学习经验。”白溪努力为导演澄清:“他刚刚还让我回车上待着。”感觉纪年哥总认为自己很脆弱……白溪无奈地想。“反正你别勉强,要是不舒服就让叶医生跑一趟,他拿了我的工资,就得给我办事,别总替他着想。”白溪能说什么,这个时候他只能应了:“……知道了。”何纪年这个时候真的很像一名疯狂压榨员工的霸总。这话说完,两个人就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地沉默里。“……纪年哥,没什么事你就挂了吧。”何纪年表情苦恼,捏了捏鼻梁,道:“等等。”白溪觉得尴尬又奇怪,他们两个通话又说不上几句,更别说是这种意义不明的视频,通常情况下他会善解人意地让对方挂掉——就像刚刚那样,接着何纪年就会长吁一口气果断火速地挂断电话,或者由何纪年以“有事要工作”为由先行挂断,反正无论哪一种,处境都不会像这样两相无言地好。但作为一个完美的oga,白溪怎么会让何纪年的话掉在地上。他笑得一脸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