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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人的情绪若是如此轻易就能控制，也不会因为爱而感到痛苦了，遇到徐若亚，他不禁也想起了当年许多事来，但这其中最难以忘怀的，仍是桑景瑜，就算他当年伤透了自己的心，可如今也一味地被“爱着”这件事所弥补，真的早就已经没有什么亏欠不亏欠的了。他凑近桑景瑜，吻上他的唇，这个吻带着浓浓的抚慰之意，也包含着十多年来不曾减轻过的感情。有时他觉得自己许是着了魔，对一个根本就不爱自己的人如此念念不忘，难不成自己是个被虐狂？但现在当这一切都有了结果，他反而又觉得好笑，因为受虐狂不止是他一个，桑景瑜简直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于沈暮这个吻，桑景瑜感受着，回应着，最后紧紧抱住了他，然后将头深深埋在沈暮的肩窝里。对不起……对不起……虽然什么都没说出口，但桑景瑜心中这三个字却一直没能停止。个展之章（4）“你好！”桑景瑜总算在沈暮的安抚下恢复了平静，但由于被沈暮牵着手回到展馆，于是在面对徐若亚的时候，仍有几分紧张和局促，就好像在等着被她下判决一样。“桑景瑜！”徐若亚几乎是立时就念出了这个名字来，并不怎么友好地道：“就是你！果然是你！学长从来不曾说过心上人是谁，可是后来看他为你不眠不休组织应援活动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原来是你这家伙，让学长当初茶饭不思，还昏倒好几次，你真是个祸害，蓝颜祸水！”“若亚！”沈暮千叮咛万嘱咐，让徐若亚对桑景瑜好一点，虽然徐若亚现在这么说的确已经算是相当“和善”了，可是在他听来还是有些过，他唤出徐若亚名字的同时轻轻握了握桑景瑜的手，让他别太在意。桑景瑜倒是并不介意徐若亚说自己如何如何，只是在听她说起沈暮曾经昏倒好几次的时候心中顿时一痛，他垂下眸片刻，再抬起来直视徐若亚道：“我爱沈暮，很爱他，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这件事。”徐若亚微微一愣，她并未忽视桑景瑜眉宇间流露出来的伤痛，而一旁的沈暮反倒是一脸释怀，看似不忍心见桑景瑜难受，瞬间她便明白到桑景瑜是相当认真的，对于过去的事，最不能释怀的人反而是他，难怪刚才学长会这样叮咛自己，看来，他们真的互相深爱着，这真是太好了。想到这里，她再真心不过地看着沈暮道：“学长，我真是替你感到高兴。”沈暮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不禁微微一笑，“嗯”了一下，然后徐若亚就面对桑景瑜道：“看在你如此认真的份上，我姑且原谅你，不过过去那些事，我觉得你知道比不知道要好，所以学长……”她说着转向沈暮，以完全不容拒绝的口吻道：“今天结束后让他来找我，这是他必须面对的，就连学长你也不能阻止我。”沈暮微微一愣，他下意识要拒绝，桑景瑜却紧了紧握住沈暮的手道：“好，我答应你，请将你的号码告诉我，这里一结束我就来找你。”“桑景瑜……”沈暮看向桑景瑜，后者只是摇头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她说的没错，这些都是我应该面对的，我不能够逃避。”沈暮看看徐若亚，又看看桑景瑜，自知无力阻止，便点头道：“好吧，随你们，但记得说说就好，别再往心里去了。”“放心吧学长，我就是记了太多年，所以打算一股脑儿丢给他，免得老是放在心里憋得慌。”徐若亚道。沈暮表示理解，不过他看了一眼桑景瑜，有些欲言又止，其实他也知道说太多并没有用，正如徐若亚所说的，总是放在心里，还不如一气宣泄出来比较好，他自己觉得没必要告诉桑景瑜的事，桑景瑜未必不想知道，那么让徐若亚来告诉桑景瑜，自己反倒落得轻松，大不了到时候再由他来安慰桑景瑜，也没什么不好的。说他早已不计较这件事，他也理应证明给桑景瑜看，免得桑景瑜为此总是自责不已。不出沈暮所料，桑景瑜回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一点声息，甚至把自己关在浴室里好一阵，沈暮半梦半醒，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本以为桑景瑜应该已经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伸出手却发现身旁依旧空空如也，才蓦然被惊醒。沈暮开灯走出卧室，轻轻旋转开浴室的门，就见桑景瑜连衣服都没脱躺在浴缸里，水不知本来就是冷的还是早就凉透了，桑景瑜却兀自睡着。沈暮暗自一叹，直接把桑景瑜从浴缸里抱了出来，一面放掉浴缸里的冷水，重新放热水，一面帮桑景瑜脱衣服。桑景瑜微微转醒，双眼迷蒙，沈暮暗忖他应该是喝了酒的，桑景瑜酒量一直不错，但此刻却像是有些迷糊，口中只念叨着自己的名字：“沈暮……沈暮……”沈暮拍了拍他的脊背，小声道：“我在、我在。”桑景瑜攀着他的肩膀凑近求吻，沈暮也没有拒绝，低头跟他唇舌纠缠，吻着吻着，气息就乱了，桑景瑜的手慢慢探了下去。沈暮推了推他，本想让他去床上，可是桑景瑜一味沉浸在痛苦中似乎未能清醒，他整个人都扒着沈暮，好像攀着浮木那样，沈暮由着他吻着自己的颈侧，并不算宽敞的浴室让沈暮翻不过身来，墙壁的瓷砖无处施力，最后沈暮只能就地让桑景瑜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好在他身上还有一件睡衣，否则就只能躺在湿滑又冰冷的瓷砖地上。他紧紧抱着浑身冰冷的桑景瑜，将自己的体温分给他，以最大的力度安慰他，桑景瑜不知何时早已满脸泪痕，沈暮亲吻着那咸湿的眼泪，同时承受着桑景瑜此刻犹如婴儿般丝毫隐藏不了的各种情绪，痛苦、懊悔、自责、承担、悲伤、忘我、喜悦、激情、热爱……他将自己的一切都坦露在了沈暮面前，通过所有的动作深深烙印在沈暮的身体里，沈暮倾尽所有给予了回应，这份回应让桑景瑜逐渐清醒了过来。“真的是你……”桑景瑜亲吻着沈暮的眼睛，沈暮的嘴唇，沈暮的下巴，沈暮的脖颈，他低喃着道：“……我从未意识到，原来我早已被你的爱所包容着，从一开始，到现在的这一刻，你丝毫都不曾放弃过我，在你面前，我就像是个孩子，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一样，能够用爱支撑你，让你无所顾忌就好了，我想要更坚强一些，而不是像这样一味奢求你的爱……沈暮……沈暮……对不起……对不起……”他说话的声音慢慢变小，转而成了轻轻的啜泣，沈暮只得用力把这个满是悲伤的人深深地嵌进自己的怀里，对他低低地道：“慢慢来……我们还有漫长的一生，不用着急……慢慢来吧……嗯？”桑景瑜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又抱紧了沈暮，不愿再放开。度假之章（1）拿了行李，出了机场，沈暮见到了久不曾见面的桑景瑜的父母。两人同来接机，令沈暮感觉有一些受宠若惊，但桑母已经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久不见了，小暮！”桑母开心地道。“嗯，好久不见，桑阿姨。”沈暮道。“你这孩子，怎么喊我阿姨！”桑母放开沈暮瞪他一眼，沈暮微微一怔，立刻明白过来，重新唤了一声：“妈妈。”这一声让桑母笑逐颜开，尽管沈暮的声音微低，显然是不习惯突然就这么称呼，但桑母并不介意，又给了他一个拥抱道：“乖、乖！就该怎么叫，以后都这么叫，知道了吗？”沈暮点点头，这边桑父也一脸盼望地看着他，沈暮这一回学乖了，唤道：“爸爸。”“嗯嗯！好，很好！”桑父和蔼又慈祥地点头说道。看着这一幕桑景瑜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他放下行李冲上前张开双臂，直接把母亲连同沈暮一起抱住，口中道：“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