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就从高筠开始吧!&rdo;转转很乐观地说,&ldo;年轻一点的道行浅,花红柳绿难抵诱惑,容易下手。&rdo;莲灯脑子里蹦出国师那张苍白的脸来,&ldo;果真老狐狸不好对付,最可恨的是老狐狸还披了张光鲜的皮。&rdo;她们都知道她在骂国师,也奇怪国师明明应该高坐莲台不染尘埃,为什么到她嘴里就成了这样。&ldo;或许早前就有纠葛吧!&rdo;转转道,&ldo;国师活了很久了,能知前世今生。说不定你们上辈子相爱,后来你死了,喝了孟婆汤,把他给忘了。&rdo;莲灯抬起眼,灯下的眼珠子幽幽发着绿光,&ldo;别胡说八道了,要是和我相爱,他会这样刁难我吗?&rdo;&ldo;那为什么不许你嫁人?&rdo;转转笑道,&ldo;我知道啦,一定是因为国师不能娶亲,上辈子你另嫁他人抑郁而终,这辈子国师学聪明了,让你不能嫁人,敢嫁人就死得像ròu糜一样,这叫先下手为强。&rdo;莲灯哈哈一声,&ldo;你不去说书真是浪费了好天赋,无论如何不能拿国师消遣,万一他派人听墙脚,那我们全得以死谢罪。&rdo;昙奴却开始展望以后的生活,&ldo;其实嫁个人,有个家,也没什么不好的,转转你说呢?&rdo;转转嗯了声,&ldo;我希望我们都有好姻缘,生几个孩子,将来可以结成亲家。&rdo;说着怜悯地看莲灯,&ldo;你可怎么办呢,国师为什么要喂你吃这个药,事情总有因果吧!&rdo;莲灯没把那晚的事告诉她们,只是敷衍地笑道:&ldo;或许他正好缺个卒子吧!&rdo;国师的心是海底针,谁也猜不透他。转转托腮看昙奴,&ldo;你觉得萧将军好不好?&rdo;昙奴后知后觉地转过头来,&ldo;身手不错,人品不好。&rdo;&ldo;人品怎么不好?莲灯入太史局,还是人家帮的忙呢!&rdo;昙奴不耐打地翻了翻眼,印象不好很难改观,但说起太史局,的确应该感激他。不过感激和喜欢不是一回事,她说:&ldo;我舞刀弄枪,其实有点厌倦这样的生活,倒愿意找个读书人,和我们不一样的,能够平平静静过日子就好了。&rdo;说着推了下莲灯,&ldo;就像莲灯一心找个放羊的一样。&rdo;转转不明白,&ldo;放羊的有什么好,满身羊膻味,天一热能飘出十里开外。&rdo;莲灯拨了拨灯芯说不是,&ldo;我也没有一心找放羊的呀,不是担心嫁不掉吗,有人肯接纳就行了。&rdo;言罢腼腆一笑,&ldo;其实读书人也很好,文弱一点,他保护不了我,我可以保护他。&rdo;莲灯空长了张女人的脸,心却是男人的心。如果嫁的人有能力,那就各顾各的。如果郎子爱撒娇,有小脾气,她很乐于像个男人一样宠爱他……可惜美好的愿望注定落空,国师的一颗药葬送了她的婚姻,她不敢想象以后会是怎样不见天日的惨况。转转倒是目标明确,什么小郎君,早忘到后脑勺去了。她一心挂念春官,哪怕不济,也要找个放舟一样人才的。照她的话说,&ldo;莲灯要是被关押在太上神宫,我嫁进去,还能和莲灯做伴。&rdo;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般壮烈的友谊。莲灯也觉得很不错,颔首说:&ldo;我同国师提过,以后有事就请春官转达,好为你创造机会。&rdo;三个人惺惺相惜,相视而笑。转转从c黄榻底下摸出一壶酒来,放在火盆里煨了煨,各斟上一杯,热热喝了,一夜好眠。第二天莲灯出门,开始伏守门下侍郎高筠。张不疑的死似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这位相公正值盛年,百无禁忌。他的观点也与莲灯希望看到的不谋而合,坚信张不疑是因为仇家太多才遭诛杀的,自己没有与谁结下生死对头,他死他的,和自己毫不相干。于是歌照唱舞照跳,入勾栏养粉头不算多积极,整天醉心于马球和捶丸。马球是达官贵人们消遣的好方法,风和日丽的时候呼朋引伴上马场角逐,下的赌注可以是金银钱帛,也可以是家中貌美的仆婢。马球对于大历男子来说不单是一场游戏,因为宫廷中以此作为验证皇子能力的考核,传到官场上,也有异曲同工的效果。参与者需马术精湛,球技高超,一旦上了场,不分出高下绝不罢休。高筠和楚王很有交情,除夕休沐那天受邀到楚王的马球场相聚。楚王是圣上第二子,继位呼声不亚于梁王,通常这种来往都有很深层次的意义,因此筹办起来也更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