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摔到地上,纪苏禾懵了一下,难道表弟真的不是古珺玉派来的?不是吧?
他瞬间感到惊悚,难道他也被习惯性抹黑队友的小能手推了一把?
望着岳苍炎的尸体,纪苏禾觉得自己终于蠢了一次,他怎么觉得他本性不坏?脑袋真是秀逗了。那明明是有着想拉着他同归于尽邪恶念头的坏人,亏他刚才还能笑得那么傻。
以及其复杂的眼神最后看了一眼他死不瞑目的表哥,他反正就是不恨他,又或者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人能给他造成心理上的伤害。
感念他到底是少年时期的玩伴,他最终还是扛起他的尸体,找了一处绿茵茵的小山坡将其埋藏。
“被间接将你送上死亡道路的人超渡,真是可悲!”坐在岳苍炎坟头上,纪苏禾将事情的始末又理了一遍,他表哥的娘亲和古道家沾着那么一点亲戚关系,在加上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百般骄纵的同时,也指望他成龙成凤,于是便托关系送到古道宗谋了个小管事的职位。
这大概是他被送给古珺玉当男宠之前两年的事。他刚来古道宗的时候,还特别想去“照顾照顾”他的,只是这一耽搁就迎来他的死期。
灌了一壶酒,麻木了自己的知觉,他设置了一个结界保护自己,然后盘坐在地上,五心朝天,运行着真气将身体里的追魂钉逼出来。
换回了一身炫丽的霞衣,将自己的清风紫玉笛垂挂在腰间,他看着落在泥土上粘着血肉的追魂钉,有些茫然的不知该到哪儿去。
作为宅男最需要有个安安稳稳,能让自己舒心的家,简简单单,什么也不需要防备,更加用不上算计。古珺玉其人,活了五百多岁,想想就觉得是个恐怖的数字。
这人二十多岁筑基的时候就使得一流的好手段,与自己的妹妹古天娇里应外合,联合其他长老来了个釜底抽薪,将古玄殷拉下宗主之位的同时,也顺手将古道宗全部替换成自己的人。
时隔当初,古珺玉的修为越来越高,这就代表他的人生经历过人生的种种考验,早就活成了人精。这么一堆人早不处理晚不处理,偏只在他来的时候处理,定有不轨。
他可不认为缺了他,古珺玉就查不出那些人是好?哪些人是坏?而又有哪些人做了有损古道宗利益的事?
况且退一万步,从本质上说,人本就没有什么好坏之分,你眼中的坏人,未必不是他人眼中的好人,一切不过是因为别人做了有损你身心利益的事,所以你将他定义为坏人。
水至清而无鱼,任何一个宗派都要有不同的人牵制才能保持平衡。要求别人完全清廉正直,大公无私,这本就是一种绝对理想化的行为。而诸如古珺玉这等老谋深算的上位者,又怎么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人生虚虚实实,真亦假,假亦是真,从来就看不透,也不用看透。又喝了一口酒酒,纪苏禾走起路来就如漂浮在云端之上,一脚深一脚浅没一点实在,但脑袋却是比平时灵光了好几百倍。
执法堂这么严谨的地方,能够控制它的除了古珺玉和古天娇,无出其右。
他的表哥这个人追在他屁股后面,一直抱有不良企图,可是却从来没有胆量是实施,今天这样的场面居然能冲出来诬陷他,可见,必定有人在背后指使。
而这个人若是古天娇,那么他绝对斗不过,人家古珺玉犯得着为了他这个随时可以替换的床伴和自己的亲妹妹过不去么?他这个时候还硬挨上去,不是找死么?
多少如他这般的圈养者不都是过度高估自己在金主心中的地位而被炮灰,所以在这种时候就要懂得退步和忍让,欲拒还迎这种手段,实属无奈之举,却也是这种关键时刻唯一能用的招数。
退一步海阔天空呐。醉意浮上脸颊,酡红的颜色犹如晚间的朝霞,纪苏禾就像一棵飘荡在风中的稻草,左右摇摆,最后挣扎着站定。转过身,他回望着呆了十多年的地方,郁催的心情油然而至,他最大的目标还没有实现。。
这边,在古珺玉与纪苏禾相继离开执法堂之后,古天娇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给这里的除了古玄殷以外的人减轻了一些罪行。如此恩威并施,宗门里蠢蠢欲动的人便彻底安分了下来,办起事儿来也显得格外的勤快和衷心。
不得不说,这兄妹俩人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双簧演得是相当默契。
事实上,那天古天娇气愤而走,回到自己的地方,冷静下来后,便发现自己的理解有误。以古珺玉冷情淡漠的性子,若是嫌弃她,即使拥有最亲的血缘关系,也绝对不会容她到现在,而她自己亦然。
所以说流淌着古道家血脉的人最是无情,也最是任性。从某种程度上家说,他们最爱的先是自己,才是对方,
至于旁人,诸如纪苏禾那个小贱人,能排第几?观古珺玉的那天的表现,也不像是很喜欢。因为没有人会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更何况如小贱人那样容易招蜂引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