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你谈!(咱们珍珍傲娇了!)
霜霜又坐回了这辆马车里,这一次,马车没再疯了一样往前冲,而是顾着孩子,走得小心又平稳。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事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还对她冷漠无情的男人,此刻安安静静的坐在她对面,她不让他挨着坐他就不挨着坐,只偶尔看一眼她和孩子,乖得像一只很听主人话的大狗子。
他倒是转变得快,两幅面孔切换得得心应手,只是霜霜还适应不过来,总觉得怪怪的。
直到马车停下,霜霜才知他直接带他们母子上了鹿山。
因为帝王的到来,此刻鹿山到处都是围守的羽林军,大小林立的幄帐以围圈的方式排列,最中间明黄色的帝王幄帐遥遥可见,无数印着本朝国号的军旗风中飘扬,吹得飒飒作响,初见皇家气派,霜霜心里也是震撼的。
皇子们的幄帐虽都集中在一处,但因都随皇帝狩猎去了,所以四周一片安静,一路上霜霜也并未遇见太多人。
虽是临时扎营,可幄帐内的陈设也并不简陋,何况他身份尊贵,自是什么都不缺的。
太医也很快就来了,正是太医院的儿科一把手,此次随行南巡,专门伺候几位年纪尚小的皇子。
忽听闻三殿下召了这位儿科一把手去,众人也是惊奇,皆知三殿下将近而立之年,膝下又无子嗣,召儿科太医是要作甚?不想入了三殿下的营帐,竟看见一位与殿下同款蓝瞳的小公子,太医抹额,觉得自己似乎窥见了某些皇家私密。
小公子体格健壮,且体热之症并不严重,只待服用几贴药,再辅以清淡饮食几日,很快便会痊愈。
太医诊了脉便安静地离开了。
霜霜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觉得温度已经有所下降,惴惴不安的心终是稳定了不少。
娘亲,这是哪呀?墨墨迷迷糊糊地拉着娘亲的袖子说话,折腾了这么久,马车上也一直没睡好,此刻安静下来,就忍不住犯困,可到底是陌生的环境,小孩子心里总是容易不安。
宝宝乖,这是鹿山呢,娘亲以前说过的,有很多漂亮的梅花鹿的地方。霜霜轻轻拍打着盖在墨墨身上的小毯子哄他睡觉。
哦那为什么爹不跟我们一起来?
霜霜愣住,有一瞬间的慌乱,因为她知道,那个男人一直安静地站在他们母子身后,即使沉默不语,他气场也是迫人的,想让她忽视都难。
宝宝不是困了?快点睡吧,娘亲一直陪着你
霜霜哄着哄着孩子,自己也觉得有点困了,一整天的身心折磨实在让人疲惫,但那人跟尊雕像一样一直杵在身后,她就算是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也不敢就这样睡着。
忽有一双温热的大手拍了拍她的脸颊,霜霜使劲儿睁开眼,男人的俊脸在眼前放大,他还带着一抹笑,笑意温柔,眼神缱绻。
我们谈谈?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好像怕惊吓到什么,偏他那副好听的嗓子又自带浑厚磁性质感,听着就像是催眠曲一样。
我不想跟你谈!霜霜撅着嘴巴嘟囔了两声,眼睛再也睁不开,瞌睡虫上头,被人吵醒了自然不乐意,况且她现在烦死他了。
女人脑袋一歪,小小精致的脸蛋落在了他的手心,他忍不住揉了一把她脸颊上的嫩肉,果然满手软香滑腻。
当娘亲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娇气呢?真让人爱不释手。
他俯身,把跪坐在床边软垫上的女人抱了起来,轻手轻脚地放在床榻上,和孩子睡在一块。
他又取了一张大点的毯子给母子盖上,虽说如今是春日里,但稍不注意还是容易着凉,他记得,她身子不好,是给他生孩子落下的病根,可她却给他生养了一个健壮的孩子。
转眼就要虚岁二十有九了,人生临近三十而立之年,他一直无妻无子,若说他生性淡漠,孤家寡人惯了,从不念想这些吗?是不是这样,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前年比他小九岁的弟弟也已娶妻,生得一个小公主机灵可爱。
周岁宴,他定制了一只金镶玉的项圈前去祝贺,弟弟打趣他说,金镶玉,金镶玉,乃金枝玉叶之意,三哥有心,知弟弟疼爱这闺女,可三哥这般心思怎么也不多些放在自己身上?弟弟真不知何时才能也赠一副金镶玉给三哥,让你我兄弟二人的情谊延续到她们堂姐妹的身上?只怕是,遥遥无期了。
弟弟摇头笑笑,颇不欣赏他这般无欲无求的样子。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哦,他说,他教养不好孩子。
弟弟一听,笑得更肆意了,直道,三哥真不想娶妻也不必这般搪塞弟弟,教养不好?你我为皇子,这衣食住行,是最不缺的东西,好的学究先生也尽供挑选,怎会教养不好孩子?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
教养孩子只让他衣食无忧,可读书习字便足够了吗?若是不能给予孩子最需要的陪伴和温暖,再好的外在条件也只能养出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脑海里又浮出了一抹红色的身影,这么多年了,那人的模样早已模糊,但那一身鲜红如血的衣裙却永远刻在他的记忆里
楚闻宣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将脑海里凝聚起来的画面驱散,再睁眼,女人娇美如花的面容与儿子粉嫩的小脸挨在一起,一大一小睡得香甜。
他心里隐隐涨得厉害,似有什么东西要满溢出来一样,他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感受,只觉得看着他们母子,自己浑身都是酥软的。
他不由得发自内心的笑了,那样欣喜的笑容与他往日清冷高贵的样子可真是不相配,不过他乐在其中。
他想,他终于也有了想要爱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