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初棠来了,秀儿你便替贫僧去招待招待他。”阴秀儿应下了,秦初棠可不是秦正卿,阴秀儿对秦初棠没有任何恶感。阴秀儿一走,儒君笑说道:“初棠自从见过阴姑娘,便对阴姑娘一见钟情,我想替他求亲。”虚了凡手上动作一顿,他目光定定地看着秦正卿,立刻就觉得秦正卿目的不纯。“了凡,药王谷并没有收她,她的性子定然也是不会想永远待在药王谷的,就如你所说,她的性子不能强压,那么我便顺着她,她想不想去药王谷我都不苛求了。成为清净圣地的弟子,她显然通不过考核,那么成为初棠的夫人,便同是清净圣地的人,届时,天下之大,她大可去的,至于温峥……日后就算温峥找上门来,阴秀儿再亲近丈夫和害死生母的父亲,任谁都能轻易抉择出来。了凡,如此,你也能彻底放心她是否会被温峥带走一事。”还有话没说出来的是,就算阴秀儿被温峥带走,心向丈夫的人,温峥也会虎毒不食子,老老实实地将她送回来。甚至……温峥这魔头还可能因为女儿收敛一些,这也是好事情。更重要的,斩断了这小妖女再勾引了凡才是秦正卿最大的收获。秦正卿说得很清楚,就目前的情势,这个法子确实是一劳永逸,阴秀儿可以满天下的跑,温峥也会拿这个女儿没办法。众所周知,出嫁从夫,其他正派也不会再拿阴秀儿作为魔宗妖女和温峥之后来说事。“初棠这孩子,也是难得的好夫婿人选,他的人品武功,若本君传出他要相看亲事,还不知会有多少名门之女前来打听。他也算在清净圣地长大,了凡你无需担忧他对阴秀儿不好。”这话,虚了凡是相信的,秦初棠是个好孩子。但是就是好孩子,也不足以成为他做主的理由。“我并非秀儿的长辈,也非她的亲人,只怕无法替她做主,师叔若是有意,初棠若是真喜爱秀儿,不如去问问她?”秦正卿若是觉得有用,哪里还会来和了凡提?“了凡你可知道,若是本君去提,她定然不会答应,但是你去提,她一定会同意。”秦正卿别有所指地说道。虚了凡显然听出了秦正卿的别有他意,他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澄澈,但是却带着不解。“了凡你这些天和阴秀儿日日相对,有弟子更曾看到你两耳鬓厮磨,甚是亲热,你作何解释?”虚了凡一怔,定定地看着秦正卿,此时两人目光不由对峙着,谁也不曾相让。秦正卿很残忍地指出来:“了凡,你的心乱了,这么多年,你心无尘垢,但是自从阴秀儿的出现,你就一直惦记着她,她已经成了你心里面的凡尘,若再不彻底斩除,迟早会毁了你多年的修行和名声。”虚了凡目光依旧清冷,他微微摇头:“师叔多虑了,了凡心里依然只有我佛,若是与旁人亲近些,便是已沾染世俗,留念红尘,了凡不敢接受。”秦正卿笑了:“若阴秀儿此时死了,了凡可会伤心?”虚了凡的手不由拨动佛珠,他很确认,他和阴秀儿亲近是因为他将她的未来安危视为了责任,这孩子的前半生也确实苦了些,“了凡会伤心,人非草木,相处得久了,自然也会有偏向,有了偏向,自然也就会有喜爱和伤心,秀儿于我,不是弟子更甚弟子。”秦正卿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他微笑说道:“了凡无心,本君便放心了,但是……此次结亲也是非结不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阴秀儿此女若明本心,那了凡是否成全于她?”虚了凡拨动佛珠的手指越来越快了,人也沉默得更久。“师叔许是多虑!”秦正卿微微挑眉:“了凡,不如你我赌上一赌如何?”虚了凡不喜欢赌,上一次他不得不和李道河赌,这一次……他叹声道:“师叔,何必如此!”秦正卿正色起来:“你是清净圣地的佛主,是清净圣地唯一的大宗师,你的行为不能有任何行差踏错,否则必会让清净圣地千年以来的清誉都会受到影响。以前,你关心阴秀儿,我明白这是你担起了责任,但是这些日子……你与她日日亲近,对她多有看护,而那阴秀儿心机了得,如今修行魔书,狐媚之术更是娴熟,我怕你终有一日,落入她的魔障里,届时进退两难。”虚了凡微微闭眼,话说到如此地步,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受到过秀儿的影响,但是同样的,他还是能无愧于心,他的心并未有任何异动,而秀儿,自从放下魔书后,也再也不曾故态复萌用上她的媚术,她如今,就和一个寻常的少女一样,灵动而可爱。“明日她就要回药王谷,师叔,此事到此为止,日后,贫僧与她之间也会少见,时间久了,她喜新厌旧的性子,自然也就忘了。”说到阴秀儿喜新厌旧的性子,虚了凡的心里也是一松,带着一种无奈,更有一种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秦正卿却听出来了,但他没也指出,而是起了身:“明日下山一时暂时先放一放,了凡,你随我去一个地方。”虚了凡有种预感,似乎随着秦正卿去了,于他并非一件好事。“去何处?”秦正卿说道:“面见道君,他老人家也来了。”虚了凡微微垂眼,虚了凡曾经就是被放在太极山修行,当时的道君亲自照看他,也算是他半个师父。他叹了一口气,也算明白,儒君今日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走吧!”阴秀儿回到院子里招待秦初棠。秦初棠表面上坐得端正,但是阴秀儿看出来,他颇有些局促。“了凡让我来招待你,你要喝什么?”秦初棠连忙说道:“不必麻烦姑娘了,我不需要喝些什么。”阴秀儿不由一笑:“你到是不想麻烦我了,但是就得连累着我陪你说话,若是你喝茶了,我给你倒了,便也算招待过了,我也就可以去忙我自己的事。”秦初棠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回答,一时之间,仿佛他不喝茶都是错了,但是听到后来,他倒是很庆幸自己没有喝茶。“阴姑娘有事要忙吗?”阴秀儿笑说道:“并没有事。”秦初棠听了,发现他有些聊不下去了,他心底虽然有失落之色,但是不知为何,他心里却越发觉得阴姑娘狡黠可爱。“那姑娘……”阴秀儿手撑在石桌上,道:“罢了,我便陪你说话,免得了凡又说我没礼数。”秦初棠更加不好意思了。阴秀儿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我也不知和你聊什么,不如……秦少侠和我介绍介绍这清净圣地?圣地的一些景致和规矩可能与我说一说?”最重要的,是莲花峰上的佛门怎么进要打听清楚了。秦初棠毫无所查,便和阴秀儿说了起来,阴秀儿先是耐着性子听着,到后来,她见时机差不多了,就问道:“莲花峰上的佛门里,是不是只有和尚啊?”秦初棠笑说:“佛门里的人确实都是出家的师兄师弟们。”阴秀儿问:“做洒扫斋饭的也不曾招外人吗?”秦初棠点点头:“佛门有僧厨的,而洒扫,佛门的师兄弟们都会当做是一种修行。”阴秀儿心里有些失落:“就没有例外吗?”秦初棠问道:“阴姑娘似乎对莲花峰很感兴趣?”阴秀儿连连点头:“你能告诉秀儿吗?”这么直白地求问,显得没有任何遮掩,这般光明正大,怎么看都不是有异心。秦初棠想了想说道:“有的。”阴秀儿双目亮晶晶的,等着秦初棠马上解释。秦初棠见了,也舍不得卖关子,说道:“我算是吧,儒门和道门的继承人会去佛门修行几年,我过两日就得去,我身边伺候的剑童都已经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