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你可以踏入任何一处剑池,只要不影响到他人。”靳无伤面对着大海,“半年之内,你要找到你能做又想做的事,否则铸剑门,不留活口。”
最后几字,靳无伤加重了音。
夜冥空左手一伸,右手便拔剑出鞘:“我不懂铸剑,但我可以学,或许有朝一日,我能修补封饮蓝泓,让它重归江湖,找到新的主人。”
靳无伤转身拿起断裂的封饮剑,扫过几眼后复将它插回入鞘。
“铸剑门并非都是铸剑的,剑本身,也并非都需要重塑。”
夜冥空和靳无伤看着彼此,又看向身侧的那片海,在他们面前,很多事由都已无谓多说,很多道理也都不用再懂。
恩怨情仇,功名利禄,到最后只是一抔黄土;万千情绪,诸般浮沉,在姓名之后,也终不过一场梦幻。
“看到对面的那座孤岛没?”靳无伤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岛山,“你记住我的话,铸剑门哪里都可以去,唯独那座孤岛,是这里的禁山。”
夜冥空搭目远望,那是一座比铸剑山更远更小的山岛,估计去的路也和之前一样从海下贯通,可铸剑门有铸剑门的规矩,既然说了是禁山,那自己自然不去。
“那是铸剑门历任门主才能去的地方,而在这里,你不会知道门主是谁。也许是一个铸剑工,也许是一个引门丫头,也许是你眼前的某个人。”
夜冥空看着靳无伤,海风将他的发轻轻吹起,他看到一个和在外世不太一样的靳无伤。
“我明白。”
“很好。”靳无伤目无偏移,“来时路上有一处石屋名曰‘己陌离’,那是所有来铸剑门的人必须要去的地方,去到那里,把所有身外之物永远存封,等从那里出来的一刻,你就是重新活过的一个人。”
“请记住我说的话。”靳无伤末了一语。
“嗯。”夜冥空重重点头,稳稳转身。
他发现,铸剑门的人都有种两面性,一面无情一面有义,一面活着一面死去,好像只有像颜薇萱那样从未死去和复活的人,才能保持始终的一。
看着夜冥空离开的背影,靳上深深一叹。
当年,微生门主未能救得封印中修习至高心法的女弟子,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不能自解,后来封印覆灭,门主很是心痛,那时他便告言三大剑师,若有机缘,请在封印中寻得一人,以助其成。
靳无伤看着苍茫大海,以后,就靠他自己了。
铸剑山,己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