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好眼力,此宝正是冰玉!”庄重之拍手称快。
齐王又接过宝玉,随手放置一旁。“不知燕王有何大计?”
“敢问齐王,秦若攻楚得胜,下步将取何地?”庄重之正襟而立豪气勃发。
“将取何地?”齐王微微忖度,“关我甚事。”
庄重之一个惊震,又赶忙掩饰起来:“秦若胜楚,下一个兵锋便会指向临淄。”
“燕使差矣!”齐王傲气打断,“秦王与我已定下盟约,互不相犯平和共立。”
“此乃秦国痹齐之计,大王切莫中其阴谋。目下三晋余魂尚在,燕代势力盘踞北地随时可下,倘若齐国能与燕代,在这秦楚交战之时出击秦军,则必可于四面夹困之中大败秦军。到时三晋复国,秦退关内,齐王便是天下共主!”
“秦不攻我,反让我转而攻秦,于秦背义于我多损,如此建言,将军何其滑稽也。”齐王转着脑袋平调道来,犹如孩童背经一般。
庄重之又是惊异百出,却又不得不再次搁置:“此次合纵,出于奇谋,出于不测,定可一战而封秦。倘若失此良机楚国被灭,秦再加兵于齐,则齐尽失援手,不日则灭矣!”
“大胆燕使!”一直聆听的将军大声呵斥,“齐国有甲士四十余万,财富数不胜数,纵秦兵来战亦叫他有去无回,何来尔等危言,扰我王心!”
“大王……”庄重之再行拱手。
“好啦!”田建懒散的一挥大袖,“兹事体大,容我与群臣再行商议,燕使先行退下吧!”
得闻逐令,庄重之瞬时清醒。结束了,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好快,哪怕是相比于来齐一路的种种险境。
庄重之呆鄂木然,久久未能恢复。良久,庄重之伸手一拱,独自退出了大殿。
走在殿前石阶,庄重之径自踏步,望着周围泱泱楼顶朱红殿角,俯瞰齐国富贵地貌,仰视齐地邈远深空,庄重之不禁大笑开来,洒脱,明白,无奈。
“非秦灭六国者,六国自灭也!”庄重之大声舒畅,对天,对地。
“燕使懵懂,不若杀之以结秦好。”庄重之退出后,齐王身边的那位将军随即劝谏。
“嗯,将军所言极是。”齐王微微点头,“丞相以为如何?”
“这……”后胜随即干笑几声,“燕使无策,未可献于大计。然若杀之激怒燕王,孰知恩怨分明的燕人会不会渡海南下,与我做一次拼死相抗。我看不若驱逐燕使就此作罢,一来不得罪燕国,二来又可不给秦国落下话柄,如此两全岂不美哉!”
“嗯,丞相言之有理。”齐王一拍坐案,“传我王命,着燕使两日之内撤出临淄,否则定斩不赦!”田建大袖一挥,径自退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