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一阵,他们来到了一处略有亮光的幽静古宅。大门是关着的,挂在门口的两盏风灯左右来回地轻轻摇曳。抬头望向宅门顶端,还依稀能辩得牌匾上隐隐残缺的两个大字,原来这以前还是个客栈,可能是人迹罕至生意不兴,所以只好关门歇业了。
“咚,咚,咚。”庄重之重重地敲着大门,“有人在吗!”
等了些许片刻,大门依然紧闭未开。可一眼朝宅院望去,明明有亮光从楼上的几间窗户中映照出来,在周围满是无尽的昏暗中异常明显。
正当众人百般无奈不知所措时,沉重的宅院大门一声咣响然后被慢慢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约莫三十岁的中年男子。
庄重之伸手作揖:“我等自北地而来,途径此地恰逢天色已晚,还请主人行个好能留宿我们一晚。”
“萧索荜舍,若不得先生嫌弃,便随我入院了。”
“打扰之处,还请海涵。”
那名男子打着灯在前面带路,走路时竟一拐一瘸。此时整个庭院里都显得黯淡幽寂,只有厅堂里透露出的些许亮光隐约照明了前进的小路。穿梭在这样一个黑暗的空间,燕零雪、闻晓和锺离熙三名女子不自觉地相互靠拢彼此紧抓。
方踏入屋,惊悚的心情便一释而去。房间里灯火通明,一个步履蹒跚的灰发老人又点起了一盏青铜烛灯。
“这是家母。”男子说完便退至一边,看得出他是个不喜多言的人。
老婆婆转过身,面目虽已苍老憔悴,却多了份慈祥与和蔼。“这里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来来来……快坐、快坐。”老婆婆一步步缓缓走来,男子习惯般过去搀扶。
“郑儿,你快去后堂再多弄些吃的,想必他们是赶了一天的路,连饭都没吃一口呢。”
“欸。”男子随口应了一声。
“不用着急,如此唐突本已多有搅扰,再劳烦家主着实过意不去。”庄重之虚手一躬,脸上有些许难堪。
“是啊婆婆,我们没那般饿呢。”燕零雪倒是随意的很,一个跳步便跑到老婆婆身旁,“您先快坐。”
“我这就去,不会耽搁很久的。”男子说完便向里屋走去。
“我陪你一起吧。”却是闻晓一声答话,紧接着便走到了男子身旁,“要准备这么多人的呢,你应该需要一个帮手。”那男子犹豫着没有再说什么,之后便领着闻晓消失在了厅门。
“你们来的刚好,我和郑儿正打算吃饭呢。这不,一起热闹着吃,多好。”老婆婆的声音舒缓又亲和,还略带些饱经世事的沧桑与嘶哑。此时燕零雪与锺离熙都围坐在这位老婆婆身旁,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便融合在了一起。
还是女人更懂女人啊。夜冥空心里一叹,也坐在了桌旁,眼睛却扫视起整个屋子。庄重之对身后的两名燕兵随从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去安顿好车马,随后自己也坐了下来,在夜冥空对面。
“那他们俩是……”谈论之间,想必老婆婆也是闲来无事,便问到了此处。不过这一问对于这两个女孩子可真不好回答。燕零雪与锺离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哦,我和夜兄阔别重逢,便打算一起出城东游。这两位分别是我们各自内妻。”庄重之说完便对锺离熙笑笑,锺离熙娇羞地点点头。
真是连商量都不带商量的啊,也不问问我们同不同意!锺离熙心里暗自嘀咕着,一团怒气夹杂着些许憋屈又一次充斥全身,但她的外表看起来却平静如常。
“那去后堂那位姑娘……”老婆婆面带疑惑。
“她是我们的好姐妹!”燕零雪与锺离熙异口同声,见此默契又相视一笑。
“哦……”老婆婆微微点头,“那兴许郑儿还有机会……”。
听闻此话燕零雪与锺离熙呆然一惊,然后眨巴着眼,同时笑出声来。
“敢问婆婆,”庄重之一脸严肃,“为何这偌大的村庄,竟不见得些许人影?”
“说到我们这个村子,唉!”老婆婆发出了一声叹息,“它本来也是个繁华富庶的地方,可自从两年前闹了一场瘟疫,这里便成这个样子了。”
“瘟疫?”夜冥空心下一惊。
“是啊,两年前的一场瘟疫,村里人死的死逃的逃,没人敢在留在这里。”谈及往事,老婆婆一脸的悲痛与无奈。“当时我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走不动了也不想走了,干脆就留在了这儿。可谁又能想到,等村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后,瘟疫便平息了,我也就又捡回了一条命。自那时起,村里便从此冷清了,留在这里过活的也没有几户人家。”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整个村子都死寂的如个荒镇一般。”燕零雪的眼睛一眨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