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纳特太太看望生病的吉英
伊丽莎白整个晚上几乎是在姐姐的房间度过的。第二天,大家来探望病情,伊丽莎白为了安慰大家,直说吉英的病情略有好转。但是,她还是给家里捎了一封信,叫妈妈过来看看。班纳特太太马上领着两个小女儿来尼日斐花园了。
班纳特太太见到吉英的病情不是很严重,也就放了心。但是,她也不希望吉英能马上复原,那样吉英就得搬回家去了,况且,医生也不认为搬回家去是好办法。过了一会儿,彬格莱先生迎接班纳特太太去餐厅吃早饭。
班纳特太太回答道:“没想到吉英病得这么严重,彬格莱先生,麻烦您照顾她了,刚刚钟斯医生也说吉英不能随便搬动。”
“搬动!”彬格莱先生叫道,“绝对不可以。”
彬格莱小姐也说:“您放心好了,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
班纳特太太说道:“真是谢谢你们的照顾了。不过,吉英也很坚强,我没有见过比她更坚强的女孩。彬格莱先生,您的房子太漂亮了,风景也很好。虽然您的租期很短,但是我希望您可以多住一段时间,不要急着搬走。”
彬格莱先生说:“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是说干就干。不过,现在我还是会住在这里的。”
“一点儿没错。”伊丽莎白说。
彬格莱先生马上对她说道:“您开始了解我啦,是吗?”
“哦,我完全了解您。”伊丽莎白说。
彬格莱先生说:“谢谢,不过,这么容易被人看透也不是很好吧?”
“不一定。深沉的人未必比您更难捉摸。”伊丽莎白说。
她的母亲连忙嚷道:“丽萃,在家里撒野也就算了,可不能在这里乱说话!”
“原来您是个研究性格的专家,”彬格莱先生马上接下去说,“那一定是门很深的学问。”
“不错,可是,只有研究复杂的性格才有价值。”伊丽莎白说。
达西先生说:“乡下人都很单调,能够成为这种研究对象的,应该很少吧。”
伊丽莎白说:“可是,人随时都会变,他们身上永远有新鲜的东西值得研究。”
班纳特太太听达西先生说到“乡下”,很不满,连忙反对。大家都很吃惊,达西先生望了她一会儿,便离得远了些。班纳特太太自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继续说:“乡下也是很好的,很舒服,对吧,彬格莱先生?”
“对我来说,乡下跟城里没有什么区别,我住在哪里都不想走。”彬格莱先生答道。
“是啊,那是因为您的性格好。可是……”班纳特太太说到这里,朝达西先生望了一眼,“那位先生却认为乡下一文不值。”
“妈妈,您弄错了,”伊丽莎白脱口而出,“您完全误解达西先生的意思了,他的意思是,在乡下不会像在城里那样可以见到形形色色的人。”
“当然喽,宝贝,可是,乡下的人也不少,平时跟我们来往的也有二十四家啊。”班纳特太太说。
如果不是为了顾全伊丽莎白的面子,彬格莱先生早就笑出来了,可彬格莱小姐饶有意味地看向了达西先生。为了转移母亲的注意力,伊丽莎白只得转移话题,问夏绿蒂有没有来过浪博恩。
“来过,跟她父亲一起。威廉爵士可是一个有教养的人啊,那么温和、文雅,不像某些人经常自以为了不起。”班纳特太太回答。
伊丽莎白又问:“夏绿蒂在我们家吃饭了吗?”
“没有,她坚持要回去,大概是要回去做肉饼吧。彬格莱先生,我们家的女儿就不是那样养大的,我们家的用人总能干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卢卡斯家的几个姑娘长得都不好看,尽管卢卡斯小姐是我们的好朋友。”班纳特太太说。
“看起来,她也是个可爱的姑娘啊。”彬格莱先生说。
“是呀,可是,她真的长得不好看。像我们家吉英,长得就很好看,在她十五岁那年,在我城里那位兄弟家里,就有一位先生爱上了她,后来,可能因为她年纪小,那位先生没有向她求婚,但是写了好多情诗呢。”班纳特太太说。
“那位先生的一场恋爱就这么被一些情诗葬送了,”伊丽莎白不耐烦地说,“我倒是第一次发现,诗还有这种功能。”
“我认为,诗是爱情的食粮。”达西先生说。
“那前提条件是,这是一段健康、坚贞的爱情。如果基础不好,很容易被一首诗断送掉。”伊丽莎白说。
达西先生只是笑了一下,大伙都沉默了。伊丽莎白很满意,现在自己的母亲没有出丑。班纳特太太又向彬格莱先生道谢,然后就准备出发。这时,两个小女儿走上前来,小女儿要求彬格莱先生兑现他之前说过的在尼日斐花园开一场舞会的诺言。
丽迪雅今年才十五岁,长得白白胖胖,身材不错,生性好动,而且不知分寸,很小就进入了社交圈。再加上她的姨爹经常宴请军官们,军官们对她颇有好感,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所以才冒冒失失地要求彬格莱先生举办舞会。
“我一定会举办舞会履行诺言,等您姐姐康复后,由您来定日期,总行了吧?”彬格莱先生说。
丽迪雅很满意,说:“等吉英好了以后再办舞会,我一定也要弗斯托上校开一场舞会,要是他不开,那可真丢人。”
班纳特太太走后,伊丽莎白立刻回到了吉英那里,不去听彬格莱小姐她们怎么编派她的母亲。彬格莱小姐经常拿伊丽莎白“美丽的眼睛”开玩笑,可是达西先生始终不受蛊惑,不跟她们一起来编派伊丽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