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培耸耸肩:&ldo;不能做什么啊。人类成千上万年的历史都是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发展起来的,论科技水平,我们远不如你们,这是事实。所以我看见你们留下的图,这不是就投诚来了吗?&rdo;&ldo;投诚?&rdo;艾伦重复着这两个字,&ldo;你想背叛人类?&rdo;&ldo;我已经不是人类了,不是吗?&rdo;严培反问,&ldo;我跟你‐‐哦,我是说艾伦‐‐我跟艾伦,还有从前的迈克尔,都是一样的了吧?&rdo;&ldo;说是人类吧,我们不算人类‐‐&rdo;严培偏着头思索,&ldo;说是跟你们一样吧,那显然也不是。哎,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子算什么?你们的半成品?实验品?改造品?&rdo;艾伦淡淡地说:&ldo;用人类的话说,你们是神之使者。&rdo;&ldo;神啊……&rdo;严培失笑地摇摇头,&ldo;慈祥恺悌谓之神,他们‐‐&rdo;他用下巴指了指那几个木无表情的变异者,&ldo;你们就是这样儿慈祥恺悌的?&rdo;艾伦没搭理他,只是说:&ldo;你到底来做什么?&rdo;&ldo;哦‐‐&rdo;严培点了点头,&ldo;我说过啦,我是来投诚的。你们需要彗星,说明你们的变异者不够吧?我和艾伦有相同的能力,如果有两个能量源,那么你们得到的能量就是双倍的。&rdo;艾伦扫了他一眼,目光中不无讽刺:&ldo;你就如此确定自己有用吗?&rdo;严培笑了起来:&ldo;如果我没用,现在也不会站在你面前了吧?我的飞艇连重武器都没有,你们早就可以击落它一万次了。&rdo;&ldo;那你想要什么?&rdo;艾伦目光又阴沉了下来,&ldo;人类总是喜欢提出各种要求,却并不知道自己根本无权提这些要求。&rdo;&ldo;我嘛,我想要的非常简单。我想活着。&rdo;&ldo;活着?&rdo;艾伦笑了起来,&ldo;你现在不是活着吗?&rdo;&ldo;很快就不行了吧?&rdo;严培抬头望着天空里那一片隐隐的阴云一样的空间漩涡,&ldo;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准备用彗星做什么,但我知道这次人类已经没有能力阻挡你们。一旦最大的空间移出,地球就在你们的掌握之中。那时候,你们准备怎么对待人类呢?&rdo;艾伦似乎有点厌倦了,碧蓝的眼睛里有一刹那的呆滞,然后他微微动了一下,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ldo;他们还没有想好。&rdo;&ldo;艾伦?&rdo;严培盯着他,&ldo;现在是你了?&rdo;&ldo;是的。&rdo;艾伦淡淡一笑,&ldo;他们厌倦跟你说话了。他们嫌你废话太多。&rdo;严培无奈地咧咧嘴。艾伦转回头去又注视着黑石:&ldo;不过你的要求暂时得到了考虑的机会,如果最大的空间安全移出,那么你可以活着,他们不会捕杀你。&rdo;&ldo;捕杀……&rdo;严培轻声重复这个词,觉得后背上一阵寒意。捕杀这个词儿,人类曾经用在鱼类,用在野兽,用在一切的低等生物身上,现在,终于也被用在自己身上了。他的心被一根丝线悬在万丈深渊上,小心地观察着艾伦的表情,希望从中得到一点儿线索,&ldo;我来得对吗?&rdo;艾伦有很长一段时间沉默着没有回答,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地说:&ldo;你知道吗?他们相当于一台分子计算机,大容量的那种。&rdo;说完这句话,两个变异者就强硬地拖着严培离开了黑石。严培从前没有进入过大清真寺,虽然他曾想过来旅游,但是还没等到实现这个愿望就被埋到雪底下去了。不过现在,他却无暇来欣赏大清真寺的内部,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思索艾伦刚才说过的话。严培始终觉得自己来找艾伦是正确的,虽然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他有一种直觉。现在,他被铐在一把椅子上,四周有六个变异者眼睛一眨不眨地监视着他,而他只顾着来回咀嚼艾伦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哪一句是他做为外星生物说的,哪一句又是他做为艾伦马丁说的,他反反复复地回忆着,琢磨着……&ldo;他们相当于一台分子计算机……&rdo;严培思考了很久,在心里重复了一下艾伦的最后一句话。他总觉得,艾伦在计算机三个字上加重了音调。分子计算机,计算机……严培很想挠头,但是他的手被铐住了‐‐计算机怎么了?当他询问艾伦自己来圣地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时候,艾伦回答了计算机这句话。计算机就是答案?这个答案代表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