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四哥是为了你好。」齐雨说道:「那个人我和他交过几次手,他实在太过恐怖,你还是离他远点好。」「……四哥。」齐雨再说:「而且那人我觉得不能留,留了对咱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你也别对他放太多心,四哥是迟早都要设法把他除掉,再把他手底下那乌衣魔教连根拔除的。你也知道四哥现下是摄政王,肩上扛的是整个朝廷和所有百姓,一堆人都看着四哥过活,四哥哪可能放任这曾令生灵涂炭的人继续在四哥眼皮子底下晃!他若不死,不只对朝廷,对百姓也是一大隐忧!」小七想了想,说道:「四哥,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兰罄了,现下他身边都有人看着,而且还有小春替他治病,他不会再出事的。」「你如何保证?」齐雨瞪了瞪小七。「更何况这回施小黑就是兰罄的事是我没说出来,要不然,你以为他过去杀了那么多人,能这么简单就善了?」小七说道:「四哥,你听过一句话没?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他已经放下心里那把刀,不再是以前那个杀人如麻的魔教教主了,以前那些恩怨为何不能让它就此过去,好好善了?就像他这回闹出的事,他杀的也都是肃王派去追杀他的人,其余的都只是用迷药迷昏他们而已,这样的转变,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小七接着说:「归义县的施小黑行侠仗义,助施问破了多少冤案,若他身在家国、心为百姓,你却一心想除掉他,那不是生生毁了一个能安定家邦之人吗?」「你……」齐雨瞪大眼,没想到这弟弟竟会用这些话来反驳他。小七跟着缓缓说道:「而且,他不是兰罄。他都喊施问作爹了,他怎么会是兰罄。」小七说:「他的名字叫作施小黑,是归义县仵作,四哥你别认错了。」说了许久,口水都干了,却还是没法子改变小七的想法,素来心高气傲的齐雨哼了一声,衣袖一挥,生着闷气走了。小七看着齐雨离去的身影,露出了淡淡的苦笑。「对不住了四哥,我一颗心都在他身上,自是不会让你伤他的……」只是自己的一颗心都在兰罄身上,但兰罄呢……看完兰罄的小春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小七一见着他,立刻便把人拉了过来,担忧地问道:「怎么怎么、看得如何了?大师兄的病还要紧吗?」小春神色不定,眼神游移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七师兄你知道了,对不对?」「什么对不对?」小七纳闷。「知道大师兄恢复了半数的记忆,可是也落了许多事情。」小春说。小七沉默了一下,没立刻接话。小春说道:「方才我问他话时就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后来发现他脉象平稳,真气也通畅无阻,旁敲侧击之下才发觉他记起了我、也记起了云倾,只是要再多问他就不说了,所以我猜他肯定想起了很多事情。」「但是……但是我对他问起你的事情,他却反问我陈小鸡是谁?我怎么也没料到,他身子好了、性命也无忧了,可却把你给忘记了!」小七的眼神黯了下去。「正确来说应该是他记起了百里七是谁,可却忘了在归义县有个曾同他出生入死,办案捉贼,叫作陈小鸡的人。」「我真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小春皱着眉头。「照理讲若好了,就应该全都记起来。若没好,便还是以前那疯疯癫颠的样子。依我神医赵小春的医术,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好了一半,另外一半却忘记了!」小七拍拍小春的肩。他安慰小春说:「你也知道咱家大师兄并非常人,不但武功高、脑袋好,甚至师父也说过他骨骼清奇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这么一个不似凡人的人,又怎么能以常理来看待,说不准他五脏六腑也与常人不同,所以康复了之后才会变成这样。你就别烦了,反正他好了就好,不会再有性命之忧,我也就放心了。」「……但是他把你给忘了啊!」小春喃喃说道:「七师兄你对大师兄那么好,归义县里那些人也说他有什么事,从来都是你在照顾他,现下他却把你给忘了……这……」小七说:「你也别自责,打从我写信给师父,要他让你出来医治大师兄起,我便做好了各种设想。你也知道我爹是谁,他曾对大师兄做过什么事来。所以那时我就做过最坏的打算,大师兄若来找我讨债,我顶多就是走人罢了!可你看他现下还好好的,也没对我怎样,顶多就是冷淡点而已,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