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些血色依旧存在黑色之上,只是肉眼看不出而已。兰罄走入了皇城,所谓皇宫禁军根本阻拦不了他。他觉得踩在底下的青石路熟悉非常,抬眼,见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宫阙也异常眼熟,他感觉自己以前似乎来过这里,伴随着一阵阵的恶心,心头也兴起叫他难以控制的愤怒。金銮殿内灯火通明,前头排着两大排的禁军。兰罄站在殿前空地上,一手摀着额,头疼得不得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但那些记忆一下子又被潮水冲散无处可寻,如鬼影般飘忽不散的景象一幕幕出现,又一幕幕消失,他捉不住任何东西,只隐约记得几个名字。「肃王……在哪里?」兰罄开口,阴恻恻的声音充满杀意。那是非杀不可的人,他知道。光是念着这两个字,便让他心里涌出无穷无尽的恨意……恨……什么……恨他让他失去了一件重要的东西……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兰罄摀着头,痛得直皱眉。他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大胆刁民,竟敢擅闯皇宫!」领兵的禁军统领大声斥喝。「还不速速退下!」「肃王在哪里?」兰罄抬眼,那对赤红的眼,浮现杀机。「来人,将这刁民拿下,切勿让他惊扰了皇上!」禁军统领立即下令。十几万的禁军围住兰罄,缓慢地朝他靠近,虽然方才兰罄从外头旁若无人地走进来,几万兄弟试着阻挡这人却一一倒下时他们就已知道此人非同小可,但身负保卫皇城之责,他们还是不能退缩。月色下,天际飘着白白的雪花,雪花在风中旋舞,而后慢慢地落到地上。兰罄伸手,弹了一道无色无味的东西在风中,随着皇城内的轻风引送,下一刻里,那些禁军哀嚎倒地,不只前面靠近兰罄的人而已,甚至连后方的兵士们也难逃一劫。兰罄突然地笑了出来,笑得花枝乱颤地。他说:「都几年了,你们这些人还是这么不堪一击啊……」都几年了,那几年前究竟是发生什么事呢?兰罄记不得了。他只记得似乎有个人被他绑在金銮殿下的屋檐,被砍下头的尸首随着他的摆弄而轻轻晃荡。那个人……那个人……「狗皇帝,我知道你在里面!」兰罄突然周身戾气暴涨,伸手指向金銮殿内,他朝着殿内吼道:「我杀得了你一次,就杀得了你第二次!这一次,我要将你们两个全剁成肉酱,拿去喂狗!东方缂、东方旃,我今日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两兄弟!东方家的人都该死、都该死‐‐」兰罄那声音撕心裂肺,痛苦不已。他的一切都叫那二人给生生夺走了,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包括他后来好不容易得到的,以为会一辈子都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人……「小……」叫什么名字呢……「小……」叫什么名字呢……他怎么就是记不起来……兰罄愤怒得仰天长啸,高深的内力在皇城间震荡,激得城墙微微晃动,连屋檐上的积雪都被抖落了下来。金銮殿内,当今皇帝东方罗绮瑟缩着身子整个人躲在龙椅之上,而他的身边则缩着同样一脸惧意,脸上青青肿肿的胞兄东方旃。罗绮颤抖着说道:「皇、皇兄……你是打哪儿惹到了这么个大魔头……居然视京城十二万禁军如无物……现下他就要杀进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朕才坐上这位子没几年……连点政绩都还没有……这就要死了……下了黄泉可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啊……」d_a东方旃抖了一下,张着嘴怎么也阖不起来,他从惊慌中回过神,好一会儿才找得到声音说道:「臣也不知这人竟然如此恐怖……他顶多、他顶多就是归义县一个小小仵作而已……怎么可能连臣的别邸都毁掉,甚至还杀入皇城来,什么也不怕……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东方旃想起这十天来的经历便是胆颤心惊。属下先是来报说出去追施小黑与陈七的那些人几乎没一个回来,而后隔了两天,这大魔头便上门了。属下说陈七似乎死了,尸首被不知哪里来的人给抢走,施小黑发了疯,将追捕他们的人杀得一个也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