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担心得不得了,待群众安静下来,慢慢准备散去后,就急忙往衙门里走去。因为要进西侧牢房得让典吏拿钥匙开大门,小七直接省了那工夫,抄轻功越墙而入,直闯进了牢房里头。他一进到里面,发觉门口居然没人守着,心里一惊便大声喊道:「师兄‐‐你在哪里‐‐」照兰罄的性格,要真把他给关起来,他说不定又会受刺激,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也不一定。小七穿越小小暗暗的牢房走道,边走边喊着:「师兄‐‐你有没有事‐‐」「师兄‐‐」「呃……」小七原本急得额头上都冒汗了,直至走道尽头的牢房入口处,却见到那一身黑的兰罄与个一样是一身黑的牢头两个人一同喝着酒、吃着花生。小七原本要开口的话让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连咳了几声,兰罄与那牢头才转过头来,一同朝他望来。「干什么大呼小叫的,老远就听见你鸭子似地鬼喊!吵死人了!」兰罄脸色淡漠,没什么多大的表情。牢头的手忙着剥花生,剥好的花生便放到兰罄面前的盘子里,而后兰罄一口酒一口花生米,吃得还挺惬意。小七连咳了好几下,缓过起气来后才道:「我听他们说你爹把你关起来了,这不急得,一回来就立刻跑来牢房找你了!」「嗯,」兰罄睨了小七一眼,脸上也看不出高兴还是不悦,依然不咸不淡地说道:「算你有心。」「只是……」小七看了看牢里情形,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没待在牢房里,倒是在这里和牢头喝酒啊……」兰罄的神情诡谲莫变,小七猜测不出这人现下情形是如何。因为小春为兰罄所制的药很厉害,说不准会让这人突然清醒过来,小七是担心自己如果一个说错话刺激到这人,那接下来要发生的就不是驿站血案,而是衙门惨案了!兰罄淡淡说道:「在里头待了一下,嫌无聊,便出来找人聊天喝酒了。」他接着撇了撇嘴,嫌恶地说:「烧刀子,又呛又难喝!就花生好吃点。」牢头连忙道:「因为不知道小头儿今日会来,所以只有属下平时惯喝的粗酒,小头儿看是要喝什么,属下待会儿立即捎人去买。」「嗯,」兰罄瞟了牢头一眼。「你也有心。」「应该的、应该的!」牢头说。施问这衙门里人都用得好,没有仗势欺人之人,兰罄今日落难入了牢,牢头也是以礼相待。只不过小七觉得这似乎礼遇过头了,没听过关进牢里的犯人,还能自个儿走出栅栏外喝酒的。「……」小七什么也不放在眼里,就只把兰罄放在心里;向来谁也不担心,就只烦恼兰罄一人。现下衙门里显然出了问题,所以为了施问也为了兰罄着想,他觉得施问的考虑的确正确,是应该先依法处理才对。若一切都能顺顺利利地来,尽快将这案破了,揪出幕后黑手,那兰罄便能继续再在这归义县里当他的仵作大人,小七也不用再担心兰罄会闹出什么事。毕竟这个人曾经的身分是血染武林的魔教教主,这事若被发现,以前的事情找上门来,那他们便再也不得安宁了。于是小七便说了:「师兄啊……」「干什么?」兰罄一口气将杯中烈酒喝光,牢头又赶忙将他的空杯注满酒液。「……」小七吞了吞唾沫,说:「你的牢房在哪儿,咱先进去行不行!毕竟是你爹让你进来的……」小七不提到施问还好,一提到施问,兰罄的脸色便冷上三成。「他让我进来,我都进来了,还想怎样?」兰罄声音里隐隐听得出怒气。「是否要手铐脚镣加身,他才满意!」看来兰声是真的对他爹不满了。小七急忙说道:「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你爹让你进来,其实也是为了你好的师兄!你爹一直都这么疼你,你也不是不知道!可是施大人毕竟是当官的,徇私舞弊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更何况这回死的还是二品大官!」「我猜再过个几日消息传出去,施大人的顶头上司肯定会前来关切。若到时让对方见到你爹放任涉嫌重大的你在外头胡乱跑,他可怎么办、你可怎么办?到时不只是你,连你爹也会给关进牢里,这样一来,他又怎么设法还你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