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施问惊愕得大喊一声。「……」南乡嘴巴张得大大的。「小头儿在我们几个下属的眼中,向来就是个负责任、讲义气的好上司,他出了这种事毕竟难堪,我顾及他与小七的名声,便隐瞒了下来谁也没说过。小头儿如今对小七好,那是因为他们早有了夫妻之实,在属下眼里,他这样做真正是有情有义,没因为小七是男子,而他也是男子,便将小七始乱终弃!」李忠说到最后甚至眼眶都红了。李忠接着再说:「大人、南先生,小七平日虽有些吊儿郎当,也许真是配不上小头儿,但他对衙门所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他对小头儿的万般照顾也是底下所有人有目共睹的!请两位别拆散他们,就让他们继续在一起吧!小头儿若是离了小七,定是不会开心的,小七也是!」虽然最后四个字没有任何实例可以左证,不过李忠就是如此认为。施问听罢,眼前突然一片发黑,身躯摇摇欲坠,接着趔趄了一下,南乡与李忠连忙向前,将他扶住。「居然、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施问不敢相信。「南先生、这、这该如何是好?。」南乡沉默半晌,才缓缓说道:「这事实在太过严重,既然小七同公子说无用,不然,大人先将公子唤回,由您亲自问他一问,再决定下一步如何走吧!」施问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李忠,去将小黑叫回来。」随后又补了句:「让他一个人回来就好,他若问起,就说我要单独见他。」「是。」李忠答道。「爹你找我吗?」兰罄带着两笼鸡从门外走入了施问的书房里。站在屋内的施问转身,一张脸黑得跟什么似地。他说:「把门关起来,爹有事同你谈谈。」「噢!」兰罄将鸡笼放到地上,然后转身将门关上。「这两笼鸡是怎么回事?」施问问。「卖鸡的大婶给我的。」兰罄说。县城里的居民也不是第一次给兰罄鸡鸭白菜鱼了,施问说过几次没办法,就算儿子不收,百姓也会送到衙门来,于是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兰罄将这些礼物拿回衙门了。施问点点头,而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过来坐下,爹要跟你谈谈小七的事情。」兰罄还真乖乖和施问一起入座。「小七最近很乖,没惹事。」他先说。施问说:「爹不是要说这个。」施问面色有些为难,但终究还是说了:「你与小七同一个房,是分开睡还是睡一起?」「一起。」兰罄答道。施问一愕,心想莫非真如李忠所说,这两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急急又道:「盖一张被子还是盖两张?」「两张。」兰罄这么回答,施问原本提起来的一口气就要松下,但兰罄又说:「不过有时睡着被子会掉到地上,我就跑去盖小七那张了。」结果施问那口气又憋了,接着整张脸胀红。施问指着兰罄说道:「你、你、你这孩子,可知道除了兄弟之外,只有夫妻俩才能盖同一张被子!那你们除了盖同张被子以外,还有没有在被子底下做什么事!?」让施问这么一问,兰罄便扭捏了起来。他说:「小七说不能告诉你!」施问抚着额,仰天喊了一声:「天啊!」兰罄抬头看着屋顶。「关天什么事?」施问的脸色白过来又黑过去,好不容易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之后,沉着声音,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看着他的儿子,而后说:「从今日起,你不许再和小七同睡一张床、同盖一张被,连外出巡城之事也免了。让安国同你一起办事便成,小七以后便留在衙门里,爹会找地方安置他。」兰罄眉头一皱。「为什么?」「你、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们两人同为男子,是不得这般亲昵的!这可是惊世骇俗的事啊,爹教子不严,让你一人误入歧途就算了,现下你却去害了小七,你这叫我要怎么对小七家里人交代?」施问痛心疾首地说。兰罄听得施问这番话,脸上闲适的神情也慢慢地淡了下来,他凝视着施问,语气中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空洞与冷冽,他说:「男子与男子又如何了?」「男子与女子才是天经地义,小七将来也是要娶妻生子的,爹不能让你轻易误了别人一生。」施问说。「爹是要我离开他?」兰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