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喝醉?
梁京看着他平和懈怠的形容,才俱实地感受到,哦,原来章郁云是凡人。他也会醉。
只是……
他要在这里一直睡到天亮?
梁京趴在床尾,清清嗓子,试着喊了他两声,唤他的名字,不再是章先生。
没人回应她,章郁云睡着了。醉着了。
床尾的人无声地叹了口气,足足这么盯望着床上的人有十分钟,久到她快灵魂出窍了,才想到去投块热毛巾,泡了杯柠檬蜂蜜水,
“章郁云?”
“嗯?”床上的人,低迷地冷不丁地,应了她一声。
梁京骇了半跳,连忙搁下手里的热茶,再抖开热毛巾,“你醒了吗,醒了你就自己擦呀。”
有几秒钟,梁京甚至怀疑他装醉,总之她心目中的章先生一直是金刚身金刚心的。
没人回应她,梁京有点怕他捉弄她、欺侮她,促狭地把热毛巾跟丢垃圾般地丢到某人的脸上,清楚地听到他,“噢……”烫到了。
某人本能地扯掉脸上的糊东西,骂了句脏话,翻了个身继续昏睡。
他的皮鞋要蹭到梁京的薄被上了。梁京扽住他的腿,眼疾手快地替他脱了鞋,这一次挨他身边近了些,“章郁云,你如果敢装睡,你就死定了!”
说不出来由的,梁京总觉得下一秒,章郁云就会清醒地打趣她:开玩笑,我会醉?!
她很多次闻过他身上的酒气。混着他的烟草味和香水味,很独特的浓烈酒精及香气,后调里是属于男性自有的温柔又清冷。
梁京见过章爷爷,也在S城财经版上见过章父的照片,还是觉得章郁云该是长得更肖他母亲:俊秀出挑。
这个男人不苟言笑的时候很严峻,给人难以相与的错觉,可是一日三餐的交道里,你会发现,他比谁都热爱生活:
喝水饮茶、中餐西餐都有它各自该有的容器与归宿,
鲜切花就该待在水晶花瓶里,
厨房里,梁京回来时,已经收拾地停当无尘,她喝过的马克杯重新挂到杯架上,透明干净,
他坐过的椅子,离开时,他会还到原位,一丝不差,
书也是,看过后,没恣意地折任何阅读过的痕迹,
卫生间空间不大,他的洗漱用品尽可能地收拢在一个角落,不干扰到梁京一星半点。
“章先生?”梁京单膝跪在床畔,期期艾艾地喊了他一声,好像突然不惧怕他醒了,取笑她就笑罢,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