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再想辩驳什么,他不予机会了。临下楼去,招来堂倌,知会人家,“二号包厢看看客人想点什么,挂我的账。再有,我不想闲杂人等进去打扰我的客人,懂?”
堂倌小哥这种迎来送往的人精,自然明白客人间的官司,灵巧地应下,“晓得了,章先生。”
那头的乐小姐气到要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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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章郁云只是关照,不准放人进去,没说里面的客人不能出来。
那位小姐一盏茶都没喝,就要走了,
章郁云回来戏楼的时候,堂倌小哥很是歉仄地表示,他实难强留客人,这不符合规矩。
无妨,章郁云照例还是给了堂倌小费。
其实他料到梁京不会等他了,尤其乐小姐的出现之后。
他从戏楼再下来,无功而返,应酬的局也不打算回了,人走归走了,他还是想问问她的安全。
时近仲秋,月色很浓重,他一路沿着青石板路往外走,给梁京去电话,语音一声声地嘟,对面却始终无人接听。
章郁云这样机械地重复了三回,他打住了。
途经一截游廊,东西两面夹道,长石垒砌而成,墙面规则分布着几个月洞,东岸处是涉水人工河,
明月无言,照进月洞里,洒在河面上。
章郁云拾级而上,台阶最高处,人进夹道前,身后有人喊他,
规规整整唤他的名字,“章郁云。”
那人站在不远处的竹影里,杳杳冥冥,往这里的光源边际里走。肩削单薄,婉约稚气,一步步靠过来,形容愈来愈清晰,清晰到仿佛刻在章郁云哪处丢不掉的筋骨里。
“我以为你走了。”
“一个小时又五分钟。”她站在他脚下台阶最低处,提醒他,时间过了。
章郁云浮浮嘴角,牵出些情绪微笑,“可是干咱们这行,都允许国际公差的,不是嘛?”
“但我记得会上,章总亲口说过,迟到只需要道歉。”她不依不饶。
“对不起,我迟到了。”某人从善如流。
顺着她的意,二小姐似乎还是不受用。
“为什么不在楼上等我?”章郁云替她揭过她不想应付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