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经营航空事业的4年间大概赚了10万美元,我们的餐馆则损益持平。飞行服务并不能赚大钱,我们投入的努力没有得到预期的报酬。但是我们还年轻,人生才刚起步,对于这样的成果感到很满足。现在回想起来,两名毫无商业经验的年轻人成功开创了航空公司,似乎很了不起。可我们却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们在战争结束前就认定要成就一番大事业。杰在战时写给我的一封信最能总结我们当时的心情,他说:&ldo;听着,这不是我们的终点,这只是第一步。这场战争终究会结束,我们会恢复正常的生活,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必须决定我们的人生要怎么过,要如何被纪念。&rdo;我记得,当时唯一的问题是我们要投入何种事业,而不是我们找不找得到工作。
伊丽莎白号:航海冒险的开端
在合作早期,我和杰同住在布劳尔湖(browerlake)旁的一栋位于麦尔路10号、大急流市以北16千米处的小屋里。我们还从杰的父亲手里买了一辆1940年出厂的普利茅斯牌汽车。我们的小屋只有55平方米,大约是现代一般家庭面积的14,但已足够容纳一间厨房、一个吧台、一个小餐桌、一间浴室和两间卧室。我和杰在其中一间卧室里睡上下铺。我睡在下铺,可能是因为杰的个子比我高。因为我们才20岁出头,我们的小屋自然成为不久前才从战场返乡的年轻人和他们的妻子或女友的聚集之处。
我们还拥有城里为数不多的电视机,大约半米高,屏幕不超过20厘米宽,还有一个兔耳天线。高中和军中认识的朋友都跑来我们的小屋看电视,举行派对,到布劳尔湖游泳,或搭乘我们用公司赚的钱买下的一艘小快艇。杰很喜欢待在家里看书,但在我的敦促下,他也乐意和我出门去看电影,或者和朋友聚会。杰不是天生的派对爱好者,可是一旦参加,他就如鱼得水,擅长社交,即便是在他宁可待在家里的时候。杰比我更爱通过看书去神游冒险。结果有一本书引起了我们两人的想象,从而促成了我们的下一次冒险。
1948年冬天,我们两人都在阅读《加勒比海巡航》(caribbeancruise),它描写了一位名叫理查&iddot;柏特伦(ri插rdbertra)的男子的航海故事。他是一名造船工人,和妻子一同驾着一艘13米长的船驶向加勒比海及其中的许多岛屿,这本书就在叙述他们的旅程。我们为这名航行者的事迹以及他描述的加勒比海的白色沙滩、棕榈树和湛蓝海水感到着迷。我们两人一直在辛苦打拼,没什么时间休假,一趟航行倒是不错的放松方式,何况这是比我们青少年时开车去蒙大拿州还要刺激的冒险。我们打算出售我们的事业,心想这样我们两人都会有钱有闲去享受一番。我们相信这趟航行会很有趣,于是决定启程。
在翻遍一本游艇杂志后,我们发现了纽约的一名卖帆船的经纪人,便飞去找他,开始物色船只。他带我们去了好几座船坞,最后我们终于找到了一艘符合我们需求又在我们预算内的船。这艘&ldo;伊丽莎白号&rdo;用船架停放在康涅狄格州诺沃克的一处柏油停车场上,它是一艘近13米长的双桅帆船,有一根长长的船首斜桅,船舱上有三个舷窗,下层有许多空间容纳我们这两名船员。它看上去很坚固,但在战时,它一直停放在干船坞,因为直接摆放,船首及船尾都没有支撑,两端有些下垂,它的木造船体也已变干,我们没多久便发现,这会导致木头板条龟裂及进水。但当时,航海检查员告诉我们,&ldo;伊丽莎白号&rdo;没有问题,加上战后又不容易找到其他合适的船,于是我们就卖掉一架飞机,买了这艘船。
新船的状况是一项潜在危险,另一项则是除了小型快艇和布劳尔湖上的一艘小风帆之外,都不曾开过更复杂的船。因此,趁着杰回密歇根结束航空事业的间隙,我雇用了一名船长和船员,在往南驶向北卡罗来纳州威明顿(wilgton)的时候,他们会顺便教我驾船。
有一晚,船长睡着的时候,我犯下了一个航行错误,把船开进了新泽西州的一处沼泽。一名讶异不已的海岸巡逻队警察说:&ldo;我以前从没见过船能开到这种地方。&rdo;我回家过了圣诞节,又和杰一起回到北卡罗来纳州停放船只的地方,在1949年1月17日出发驶向迈阿密。抵达后,我们筹划装备我们的船,为驶向加勒比海做好准备,至少要航行到波多黎各。离开船坞时,我对杰喊道:&ldo;把张帆索丢过来!&rdo;他依言把绳索丢了过来,可是我在去船尾拿绳索的路上走得太慢。就在要解开船尾绳的时候,我赫然发现浪潮的方向改变了。我们停泊时选择了合适的方向,但当翌日我们想要离开时,浪潮已完全转向。于是我们掉转船头,将船首换到原先船尾的位置。突然,我听到轰然一声巨响,船体撞上了绑在船后的铝制小艇。小艇被撞凹了,这也成为我们首次航行失误的纪念。
通常,我们要把干燥的木船放进水里时,会先将它吊在皮带上,泡在水中差不多一天时间,这样木材就会吸饱水、变得紧绷,从而把隙缝填满。可是&ldo;伊丽莎白号&rdo;从未经历过这一流程,即使是从北卡罗来纳到佛罗里达的长途航行之中。我们船的水泵无法在水位升高时自动开启,把水抽出船外,所以我们必须记得检查舱底的水位,需要时就打开水泵把积水抽走。如果我忘记在凌晨3点起床去打开水泵,等到我早上五六点钟起床时,就会走在水里;而经过6小时左右,积水就会漫过甲板。这项差事无疑攸关性命,可我们乐观地以为反正这条船很小,这样能同时让船体吃饱水,好填补缝隙。抵达佛罗里达之后,我们把船拖上岸,此时,缝隙都填好了。我们还把螃蟹、蛤蛎、藤壶、海草等附在船底的东西全部刮除干净,好让&ldo;伊丽莎白号&rdo;可以最快的速度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