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宁咬牙辩解,一字一句咬得极重:“臣只是在担心政务。”
抑扬顿挫的音调,似在刻意强调什么。
“我又何曾说过你在担心我?”梁景湛回过头来,不禁失笑。
“臣没有!”
梁景湛看他好像都有些急了,便也没再与他调笑。
“我这殿里,别的没有,就是药膏多。”
梁景湛拿着一瓶药膏过来,在他旁边坐下,拉过傅晏宁的手腕,慢慢涂抹到他的伤口上,动作时不时停下来,问他:“疼吗?”
他自己感觉不到疼,下手也没有轻重,但傅晏宁这么细皮嫩肉的,和他真是不一样。
梁景湛低着眼帘,轻轻朝他的伤口上吹着凉气。
萧魏升送来的药性是烈了点,用起来可能会有些灼烧感,梁景湛不知道这样傅晏宁会不会好受点。
傅晏宁久久没回他的话,梁景湛又问他:“伤口还烫吗?”
傅晏宁淡声道:“殿下这样做,臣受不得。”
听他这样说,梁景湛吹气的动作停下了,不觉间又体会到傅晏宁语气里的那种疏离感,像是与生俱来,可有时候他又觉得好像是刻意而为之。
听着总那么不舒服。
平常他对这种疏离感都是漠然视之,但并不代表他不在意。
尤其是傅晏宁明明救了他,却拒不承认也不接受自己的任何一点回馈,让他有种被一个人从泥沼中扶出又被对方扔进了另一个谷底。
反正就是不爽。
梁景湛的声音抬得高了,隐隐作怒:“什么受得受不得的?傅侍中救了我,我合该作以报答,虽没为傅侍中做什么大事,可傅侍中却连这点小事都不肯接受,那便算作是我一厢情愿如此罢了。”
话虽如此,梁景湛的手下还是没敢用力,依旧将药膏轻轻涂开。
药膏抹得差不多后,他拿出帕子,在热水里浸了浸。
梁景湛把傅晏宁的手腕拉到他腿上,用湿帕子为他擦去手腕周围的血迹,血迹慢慢干涸,变作了深红色,粘在了傅晏宁的腕部及手上。
“傅侍中肯定不舒服吧?”梁景湛看着他腕上的血慢慢褪去,一点点地,现出了亮白如玉的皮肤。
“……”
一直没听到傅晏宁回他,梁景湛不奇怪。
但他时不时感觉有视线看着他,让人无法忽视,还是从傅晏宁那边来的。
这就很奇怪了。
他撩开眼皮看过去,见傅晏宁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
梁景湛低头摸了摸喉结。
那□□裸的眼神难道是发现了……他的想法?
他又把视线放到傅晏宁的手腕上,喉结强忍住吞咽的小动作。
此刻只要一低头看到傅晏宁的血,他心里就生出一种想要喝一口的冲动。
好像傅晏宁手上流的不是血,而是什么散发着香味的琼浆玉液。